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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曜在为他梦境中的石佛惊喜之时，平城朝堂上，得知要在武州山上开建石窟的朝臣们已经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开山建石窟，另一派则反对。还有些在观望的朝臣，准备当墙头䓍，看看哪一派占上风，就去站台哪一派。
中书令高允坚决反对花大钱去开石窟：“陛下，太武一朝南征北朝，老百姓要背负许多赋税才能维持战争运行，民生多艰。到了当朝，老百姓终于不用负担战争费用了，却又要负担开建石窟，这样下来，老百姓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好起来？”
主持开建石窟的朝臣和冯皇后的理由都差不多：灭佛之后，世道人心多显混乱，而在武州山上大规模地开建石窟可以让人心不再迷茫，“皇帝即佛”，信佛即是信皇帝。只要人心统一了，就算化些钱开建石窟、雕刻石像也是划算的，毕竟人心稳定国家才能稳定。
每逢这样发动群臣讨论的事情，拓跋濬都不发言，他能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下面七嘴八舌的朝臣们。
高允一向对人温和，从来不在公开场合下发怒怼人，但是听到有人这样说之后，高允又跳了出来：“照你这么说，人心稳了，国家就会稳了。好，假设我们现在按照你的想法在武州山上开建了几个巨大无比的石佛，人们每天都在拜佛，然后你认为国家就会高枕无忧了？如果老百姓没有饭吃，没有房住，你让他拜再多的佛也没用！他们该造反就造反，该暴乱就暴乱！”
支持派大多为拓跋宗室，和高允这种起自寒微的官员自然不相同，其中有个宗室觉得抓住了高允话里的漏洞：“高中书令，看来你对皇上的治理不满意啊。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大赦曲赦不断，哪里有灾荒皇上就会命令哪里的刺史郡守赶紧救治。在皇上的治理下，怎么可能你说的那种情形？”
高允本来抱着极认真的态度发表自己的观点，对方这么说让高允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鸡同鸭讲：“我在讨论的是为政之本，你却跟我讲什么我不满意皇上的治理？我不明白你这样的态度对解决问题有什么帮助？话说，你能给我算一算雕刻石佛多少道工序、需要多少人工吗？”
支持派里有人知道这是皇后冯琳提出的主意，而皇上也并不反对，甚至有意放手做得更大——只要和皇上、皇后站在一起，只要皇上皇后不错，那自己永远也是对的：“高中书令，你知道建石佛这主意是谁第一个提出来的？”
高允怎么会不知道石佛的主意是冯琳提出来，但江山才稳，就上马这样大型的工程，老百姓的压力确实要增加许多：“我不管是谁提出来的。这朝堂之上，从来都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即便如太武帝这样强势的皇帝，当年准备派兵攻打姑臧，都会发动朝臣当堂辩论。更何况皇上从来都是兼听则明的人啊！”
不待支持派大臣发言，高允继续侃侃而谈：“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去过武州山没有，按照昙曜初步的设想，竟然要在武州山上连开五个大石窟，建起高达七八丈的石佛。你们知道这要多少道工序：砍树、去泥、削山、雕塑大形、细部雕刻，最后上彩。这还没有算意外事件，比如武州山的土质不好，或者有人刻意捣乱，如果有这些偶然事件就更不用提了。我们就拿正常人工来讲算，或许十年内五十万的人工数都无法完工，这是比当年太武帝建道坛更大的工程啊！”
支持派大臣多为马屁之徒，认为只要皇上说的都是对，才懒得算这么细。高允看朝堂之上没有人接自己的话，又接着说下去：“如果要建这个石窟，整个平城的农民、手工业者恐怕都没有多少时间去务农和干活了，到时这些人都吃什么喝什么？如果这些人不能吃饱穿暖，在平城出现这么多游民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新暴乱的起源呢？”
高允说完，又扫了众臣一眼，朝堂之上竟然无一人出来应对，很明显没有人想到，中书令高允，这个在年轻时曾出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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