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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舒一臂甩开前来阻挠的侍卫，那耳光声落的又沉又重，直把元诗瑶打到吐出了血沫。
“你真是疯了！”
“有什么不能冲我来，即便是我罪孽滔天，不配为人，孩子有什么罪，她到底也是言儿的孩子，你怎么就这样狠心！”
光鸾居外的侍卫纷涌进来，却哪里是恢复内力的仲舒的对手。
仲舒在外听得滑胎二字，几乎当场晕厥。
褚言本就待她冷漠，如今失去孩子，哪里还会看她一眼。
她急急冲进光鸾居，又得知沈睿文已死，褚言活不过半月，这比失去孩子还要令她绝望。
侍卫在拦，仲舒便抽去了侍卫的刀，一脚将人踹出房外，那银刀架在元诗瑶的脖颈上，仲舒从来不是手软的人，如今腕骨在抖，皆是被气的。
她道：“你杀了沈睿文，杀了言儿续命的药，杀了我的孩子，你该死！”
元诗瑶张了张口，却一个辩驳的字都吐不出来。
先前决意要杀沈睿文，自以为万无一失，御医来报，褚言的身子格外的好，脉络强而有力，别说是死，少言也要活到百岁。
她知渊州的孕子丹性猛而烈，也知滑胎伤身，便就是忍不得这口气，哪怕孩子的娘亲不是仲舒，怎能叫一国太子承受这样的屈辱。
说什么，也不能要褚言孕子。
满腔怒火在心头，却不曾想过沈睿文留了一手在世上。
要褚言精神百倍地去活，拿拔神的药去提他的精神，用孕子的丹去养仲舒的血脉。
褚言遭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到她身边，偏偏被自己搅成这样……
仲舒正要落刀，榻上的褚言微微转醒，浅浅的呼吸在杂乱的房中本没闹不出动静，却叫二人同时沉下了心，齐齐冲上榻前。
褚言虽在昏睡，却听了不少，那双澄净的眼空洞呆滞，而后缓缓转向二人，“我做了一个梦，要听吗？”
他不等两人回话，浅浅在笑，也不知这番话是刻意说给谁听。
只是轻轻开口：“是个女孩。很好看，生的与我七八分像。她也不闹，只是在哭，怯怯喊了声爹爹，问我为什么狠心地不要她。”
余下的梦，褚言不想再谈及。
他到底不是个狠心的人。
不论怎样在哭，皆不比小家伙伤心。
哭的久了累了，便回了神，阴霾层层卷下来，淹没了天光，淹没了魇影，再也见不到未出世的女儿唤他一声爹爹。
褚言伸出手握住元诗瑶，半分的柔情也没分给仲舒，“不怪姐姐。是我自己不想要她。”
“我想家了。”
“我想回南诏看看。”
元诗瑶眼窝发酸，她揽过褚言想将他牢牢抱进怀里，仲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终究没有去拦。
那单薄的身子从锦被里脱出，血腥味扑鼻而来，榻上满是血水，饶是隔着华服，元诗瑶也感觉得到褚言微微发抖的肩，细细在颤。
外城孕夫，凶险至极。
沈睿文没有骗她。
以命养命，哪管褚言什么也不做，现下也没有半分半毫的能耐去反抗命运。
元诗瑶沉沉闭目，却忍不住泪，她没有答应南诏一行，只是颤着嗓在忏悔：“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这样任性，不该这样武断，自负，都是我害的，我若留下沈睿文，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褚言脱力地摇头，目光落在仲舒身上，唇角僵的厉害，却还是勾了个难看的笑：“论及过错，旁人哪比的上阎王爷三分。阎王要我三更死，我怎有命。”
仲舒哪里有从前的威严，一双眉眼拧在一处，眼眶里蓄着泪，怎么也不肯落下。
她声线低低，好似呢喃：“为什么。元诗瑶尽管做了许多错事，杀了许多人，你皆能一一轻描淡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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