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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最终是被将士拖回房里的。
长长的血痕一直延伸进屋中，好似这处地方，合该如此，发着腥臭满室肮脏。
他像个毫无生气的活偶，静静地倚在墙上。那样清澈透亮的瞳仁，好似蒙了层雾瘴，空洞而又绝望。
将士至今都没缓过神，她从前只觉得小太子娇贵，脾性倒是倔强，却被仲舒硬生生驯服到乖顺，温和地像只黏人的白猫。
怕褚言想不开，她拧了块湿布，刚行至褚言的身旁，却听他轻轻在说：“我不会寻死，你去寻仲舒吧。”
将士微微一怔，褚言掌心滑落的血珠砸在地面上，比湿布滴下的水，听来还要沉闷。
屋内太过安静，浅浅的声音一点点渗进心口，搅得人头皮发麻。
她没由来的出言安慰道：“奉王的事，其实也不能全怪将军……，是女君下的令。”
褚言偏过了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心里去，张口却仍是重复着那句话：“去寻仲舒吧。”
将士抿了抿唇，放下湿布离开，将门落锁，她看着地上陈湘灵的尸体，啧了一声，恨不得再拔刀捅他两下。
真是嘴贱。
待将士走后，褚言靠着墙喘息了一会儿，他胸腔痛的发颤，呼吸又重又急，片刻后则从湿漉的袖口里抖出一枚金簪来。
在院中时，他被将士拉开，又爬回陈湘灵的尸体旁，趁她不查，挥拳时抓住这根钗藏在衣袖内。
褚言盯着金钗尖锐的尾端，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他寻了件干净的衣裳换下，又拿湿布，擦净脸上的血。
一切都显得那样平常。
好似风雨欲来的平静。
书房。
清晨便有下人来报，在东苑杏树下，发现一大滩散着恶臭的浓水。
而后则有将士陆续前来主屋，说道房中佘州俘虏，一夜之间逃匿无踪。
仲舒没有命人去查。
她猜测这些俘虏，是被元诗瑶偷天换日带离，此刻恐怕早就出了渊州城。
佘州路途遥远，行轿少需七日，宁枫快马启程，最多超元诗瑶两日而已。
仲舒烦闷的厉害。
却不是因俘虏珍贵，反而是元诗瑶所展露出的一切，竟连一颦一笑皆是谋算好的，她似乎将渊州查探的极为仔细。
这样善计又身怀武艺的女子，在四国境内她竟毫无耳闻，实在稀奇。
被调去值守偏房的暴室将士在外求见，仲舒没什么好气，褚言又在闹什么了？
“进。”
那将士的手紧紧捏着刀柄，她低垂着头，身躯竟有些微微发颤。
仲舒凤目微眯，询问道：“怎么慌乱成这样。”
“是…是陈公子他…….”将士支支吾吾地答着，她将佩刀拔出，恭敬地双手举起，上面未干涸的血水刺目无比。
“陈湘灵把褚言伤了？！”
仲舒瞪大了眼，刚要发怒，又听将士回道：“不，不将军……是太子，杀了陈公子！”
仲舒发出冷笑。
褚言的身子骨，宰条鱼都要喘两下，他怎么可能杀人。
“陈公子今日来偏房闹事，将奉王的死讯…告知了太子，太子忽然发了疯，属下，没，没能…拦住……”
仲舒蹭地一下起了身，几步路走过去，指骨捏出了脆响，狠狠落了一耳光下去，“废物！”
将士不躲不闪直接跪地，手中高举的刀身微微震颤。
真是废物！.
比起愤怒，她心下更多的则是慌乱，怒气撒在将士身上，那一脚踹出去，直把人踹到呕出了血。
她早该把陈湘灵杀了，或是拔了这贱妾的舌头。
怎么就看管不住一张嘴？！
褚言被关在深宅大院里，本该万无一失，怎么就让陈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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