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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允禾不知裴煜在身后神情有异，她牵着弟弟的手一起进到后院，今日回来得晚，其他人都已吃过饭了，陈康平在灶房留了饭菜给她，听说裴煜也在，又忙去重新起锅煮面。
何菡心跟李芸在堂屋里坐着闲聊，她们二人早年相识，颇有点忘年交的意味。
今日李芸突然登门，她大致猜到她的意图，所以让吃过饭要跑去门口等允禾的子奕告诉他阿姐一声。
江允禾洗净手后坐在灶房里，一面等裴煜来吃晚饭，一面听弟弟说着学堂里的事。
“阿姐，方夫子跟学堂里的其他夫子都不一样，方夫子从来不罚人抄书。”子奕的眼睛亮晶晶。
“那是他爱罚人顶着书卷蹲马步！”在帮忙添柴禾的陈星衡翻了个白眼。
“阿姐，方夫子说若我七日能读下弟子规，就把他罐里的饴糖都给我呢。”子奕的嘴角弯得放不下来。
“那他还说了你读不下就要替他把学堂打扫三日呢！”抱着菜篮子给他爹的陈星衡翻了两个白眼。
“阿姐，方夫子还说了，起步慢不代表就比别人差，我可以慢慢来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呢。”子奕摸摸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又充满希冀。
“那他……”那他说得还挺对，正想翻三个白眼的陈星衡想了想，走过来坐在子奕旁边，“弟子规你要是有不认得的字，就来问我。”
他把手里两个煨熟的蛋分一个给子奕，两人互相在对方的脑袋上把蛋壳敲破，喜滋滋地剥开吃了起来。
江允禾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早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位方夫子的确对孩子们都很上心，子奕识字晚，在私塾里比之同龄的小孩确实基础要差些，但看他有夫子的鼓励，有有好朋友的帮助，也没有露出内怯的模样，她为此悬着的心也能稍稍放下一些。
没等多久，裴煜去堂屋给他母亲请了安后就来了灶房，一起来的还有何菡心跟李芸。
江允禾冲他扬起了笑意，看到他走过她身旁，坐在子奕跟星衡旁边，她斜对面的位置。
而后何菡心跟李芸也进来，顺着她的右边排着坐过去。
桌上放着陈海新煮的热气腾腾的面，还有给她单独留出来的几碟炒菜。
席间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她也低垂着眼默默地吃面，偶尔抬起手夹几个菜，撞上裴煜的目光，他一派澄明冲她微微眨眼，另一侧何菡心笑盈盈地让她慢些吃，李芸则暗地里打量了她好几回。
她一时摸不透此间的含义，手心不禁微微渗出了细密的汗。
好不容易把这顿怪异的晚饭吃完，她起身想收拾碗筷拿去清洗，裴煜上前从她手里接过食具，轻轻说道：“我来洗罢，你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好。”说完径直端着桌上的碗碟筷子走去井边打水。
子奕跟星衡也跟着陈康平去药房里学辨药，如今他们白日去学堂，只有待晚饭后才能安排学医术的时间。
一时屋里就只剩下她跟李芸。
之前她在济安堂见过李芸几次，那时她的手受了伤来找何菡心上药医治。
那时她就觉着裴煜的母亲是位岁月不败的美人，眉烟轻展，眼若桃花似醉微醺，裴煜的眼睛就很像他的母亲。
“江姑娘，我是煜儿的母亲，我们见过几次，你也跟菡心一样唤我芸姨吧。”李氏的声音也是温软的，跟镖局的爽朗豪气沾不上一星半点。
“芸姨。”江允禾微笑着应道，她看不明裴煜母亲找自己的意图，仅是保持对待长辈的礼仪，也不过多凑趣献好。
“煜儿近日时常来找你，我是他的母亲，他想些什么我都知道。换做别人，他从来不会这般上心的。”李氏转眼看向门外。
儿子正蹲在地上洗碗筷，她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煜儿的心思，也知道他为何迟迟不不跟家里提起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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