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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你也说了，有价无市，我们的瓷器确实工艺精良，但真正能流出到市面上的，其实一直不多，早年间报废的瓷器甚至占到出品的八九成，族老们对瓷器的执念，让他们无法忍受俞家的瓷有一丝不完美。”
俞方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且世上也不止俞家一家在做瓷，但俞家上下诸多人口，都要用钱养着，手下的工匠们也须养家糊口，瓷器辛苦做出来却大都不能拿去卖，我执掌事务之前，俞家不过堪堪能维持着表面风光。”
“虽然后来工艺上突破了，能过关的瓷器产量大大增加，但要填补早年堆积下来的亏空，光靠这些还是太慢了，俞家怕是等不了。”
“况且我手下很多工匠，也不是个个都有做瓷的天赋，若有一门旁的工艺，既能帮俞家重新积累家业，又能让这些人有口饭吃，我自是要做的，俞家人执着的应该是对天下工艺的敬畏，而不是独守一门技艺的孤傲。”
江允禾原本还有些担忧自己的行径给俞方辰带来了争议跟麻烦，听他如此说，也慢慢放下心来，“俞公子好胸怀，相信不久事必如你所愿，俞家也会
“江姑娘请放心，我们先前说好的事情，不会因为这些不同的意见而改变，你对我俞家的帮助，我会一直感念在心。”
俞方辰放下手里的茶杯，今日对着她道出了心里久压的衷曲，莫名觉得畅快许多，他甚至想上前亲自给她倒杯茶，刚起身就被阿四拦住了。
阿四从他手里接过茶壶，走过去给公子的两位客人都倒了茶，唉，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情事上没啥眼力见，上回在江姑娘那儿都挨了这位裴公子几记眼刀了，愣是没明白为啥。
从俞家出来时，天色已入暮，撑船的都已收工回家，俞方辰安排了俞家运送瓷器的小船送他们回去。
俞家口里的小船，只是略比中型货船略小些，但到底还是艘货船，江允禾站在宽敞的甲板上吹着晚风，流清河上倒垂着盏盏渔灯，波纹轻漾又被打碎成星河。
俞家的事情给她的冲突还在脑海里延续，她从前认为俞方辰只是一个有着痴迷技艺之心的富家公子，兼做人实诚。没想过他撑着俞家也有诸多艰辛，奋力前行的同时还给了她比承诺更多的回报。
敢承担且不背信，的确是个可靠的商业伙伴。
裴煜从船舱里上来，手里拿着几块酥饼，走上前递给她，“先垫一垫肚子，出来得迟了，回到济安堂还要晚些。”
因为俞方辰提供了干爽的衣物给她，他的外衫已穿回自己身上，入夜河风渐起，把青纱的外衫吹鼓起来，在他周身细细萦绕上她独有的淡淡香味。
“若是需要做事的人手和建工坊的场地，我也可以帮上忙，若是俞家那边忙起来顾不上，记得跟我说一声。”他把手里的酥饼又掰下一半给她，把在俞家没机会说的话说了出来。
“是赵家的人手吗？”她想起裴煜似乎跟舅舅家比较亲近，吹着风随意问道。
“是，赵家经营多年，在牙行有自己的熟人。找大舅或是行川都可以。”他说着转头看向她，温煦的嗓音在夜里和着船破水前行的浪涌声，听起来无端叫人觉得安心。
“说到此事，你可注意到玻璃工坊里的那个小子称俞方辰二公子？”
江允禾手里拿着酥饼掰下一半分给裴煜，两人出来一天，他应该也饿了。
经他提醒，她回想起来，三叔公都碰上两回了，却从没见过俞方辰的大哥，“是，我才知道他排行第二。下次来得备些礼，也去拜见他大哥才好。”俞方辰给她帮了不少忙，从前不知，如今知道了，礼数周全些总没错。
“不必跟他提拜见俞大的事，他们家的事我略知一二。俞方辰排行第二却执掌家族，且俞家如今亏空这样大，皆是因为他大哥，俞方卯。”
裴煜接过酥饼放到嘴里，双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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