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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光线已是昏黄,车内渐渐暗了起来。宵禁的时间就要到了,四周静悄悄的,她闭着眼斜靠在车壁上,静静地听着车窗外车轮轧过青石板的单调的“咯吱咯吱”声。
这声音原本是刺耳的,但她此刻听着,却觉得极其生动,比那些各色的脸庞上各色的嘴说出来的各色的话,让人安稳多了。
在这种安稳中,这一年多的纷杂时断时续地涌入脑海。
当年,她一心想杀杨复恭报仇,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崔远在千钧一刻之际,将她从刺杀的角落里拎出来,栓进了斓风院。
但是他知道,无论是崔家,还是长安城,根本就留不住一心想要报仇的刘沁。为了防止她再次消失,奔走他方去刺杀杨复恭,崔远告知了她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刘瞻,之所以被神策军所不容,乃是因为想筹建直属皇帝的军队,与神策军分权对抗。
对于崔远,刘沁是绝对相信的。况且,当年父亲给他看的那条御赐手帕,只有腾龙,却无祥云,似乎说有此意,也可以通。但,保险起见,她还是悄悄询问了彭文和西门重遂。
彭文没有正面应答,只含糊的“嗯”了声,侧着脸模糊地点了点头。这样的态度,让人不能不多想。
西门重遂冷笑了数声,没有回答,反而劝她:“过去的,就已过去了。如今,连龙椅上坐着的人都换了,又还纠缠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有这心思,还不如拽些能拽住的在手里,肆意潇洒些,岂不更快活?”
刘沁弄不清他这话到底何意,不敢接话。
“韦昭度那老匹夫惯常喜欢卸磨杀驴,你最好离他们远些!”西门重遂见她不言,料她没听进去,脸有薄怒,直截了当地训斥起来。
世上只有一个“韦昭度”,这不会理解错。但“他们”却是个泛词,西门重遂没有具体说,但他俩,都心照不宣:所谓“他们”,指的是以韦昭度为首的高门世家势力,其中,博陵崔家,虽从未在明面上与韦昭度有任何瓜葛,但私下里,却千条万缕,不可分割。
刘沁笑了笑,仍然什么也没说,告辞离开。所谓先观其行,再听其言。虽然杜让能刚直敢言,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崔家顶着压力,冒着风险,将她救了下来。
让她舍弃崔家,倒向西门重遂和杜让能,那是不可能的。
前次,她秘密进宫去拿皇帝手信,未料在撤出来时被西门重遂的人察觉了,十个死士,无一生还,只她一人重伤逃脱。
当时,剑贯左肩,若不是她向来坚毅,只怕真交代在太极宫了。
这两日,神策军大搜长安,毫无所获。为了洗嫌,崔远特意安排了今日她入宫觐见贵妃娘娘,熟料,西门重遂,到底还是怀疑了,下手试探。
“值得吗?!”
她逃到车上时,西门重遂没有追上来,只在车后朝她大吼了句。
值得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年过及笄,与崔家无半分血缘关系。崔远虽向世人宣称,受她兄长刘玄之托,代为照顾。
但,男人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女人的世界是女人的世界。这两个世界荣辱与共,千丝万缕纠缠不清,有时候,却又彼此互不相融,各有其道。
在崔远之母卢氏和郑媛的运作下,她如今声名狼藉,就是烟花之地的女子,也可唾骂三分。
值得吗?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去做,她应该做,能够做的事。幸运的是,她原也没准备成婚生子,刀刃舔血的过活,不知哪一日就倒下来了,别人的嘴,她不在乎。
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了,车窗外早就没了“咯吱”声,刘沁没有下车,也懒待睁眼,想乘着神思正闲,好好眯一会。
将睡未睡之际,崔邃不知怎的跑了过来,掀了帘子,黑着脸站在车门口瞪着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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