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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牛乳般的迷雾充斥在世间,遮蔽着他的双眼。耳轮中嗡嗡作响,迷雾在眼前凝聚成了人形,还是那个叫喊不停地父亲。
“我打死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从小就不好好念书,除了打架就是搞对象。我苦了一辈子挣下这么个超市,早晚得叫你这小子给我败光了呀!”
“你怎么就苦了一辈子?你受了啥罪?从小到大我让你操了啥心?我怎么就败家了?”
连珠炮似的质问让爸爸火冒三丈,任凭胖胖的媳妇如何在中间调停,终究是没能阻止两个人的扭打。不知是经历了什么,竟从屋里吵到了屋外,把整条街的人都引了出来。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我有多少钱都是给我老二的,你给我滚!”
“你能有多少钱,你这钱挣的跟大风刮来的差不多,有谁活得向你这么容易?你这辈子干啥啥不行,不会种地又不会做买卖,就等着老天爷往下扔馅饼。我当初不上学,还不是你把我给拉下来的?我当年成绩好,是你说上学没用。要不然我能那么早找对象?我能娶这么个媳妇?”
一句话激怒了两个人,一时间媳妇开始哭闹,儿子早已嚎啕,老爹举起拖鞋,邻居拉扯中却也七嘴八舌的指责。不明就里的兄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卷入了这场战争,莫名其妙的还多出来个兄弟媳妇和她怀里抱着的娃娃。
比记忆里年轻了不少的亲妈也闻讯赶来,搂着圆滚滚的大儿媳连同两个哭花了小脸的孙子坐地不起,天呀地呀的数落着儿子的不孝。
爹怒娘哭妇怨娃嚎,兄不友弟不恭,这天下的不幸一瞬间似乎都集中在了这个人人羡慕的家里。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要知道今天,我当年就应该把你给掐死!”
那一夜,洪亮在发小的家里喝了很多酒,晕沉中他好像忘记了到底发生过什么,却似乎又记得很清楚。脑海中闪出无数个陌生又熟悉的情景,陌生的好像压根没有发生,熟悉的就像是亲身经历过。
“掐死我,我又没让你生我,你想掐死我就掐死我?”
他的醉话惹来了发小的训斥,两个醉汉在这清爽的夏夜用酒精麻醉着每一条神经。
没过多久,那兄弟就瘫倒在了有些昏暗的庭院里。洪亮不知道地上的砖石会不会划破发小光着的脊背,他只是站起身叫了一声嫂子。
那嫂子从不知道哪里的昏暗角落里冒了出来,扶着丈夫歪歪斜斜的迈上了堂屋的台阶。没有管洪亮,也没有多说什么,任凭他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院子的大门。
眼前好像是一片星空下的瓜田,还有一个架在木桩子上的茅草屋。说是茅草屋,还不如说是草棚子。只是一领草席沿着半圆的骨架搭起来一个两面透风的筒子。
星光下,一个小男孩蜷缩在里面颤抖,远处传来争斗的杂乱,还有不曾止歇的怒骂。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蹲在瓜田里抽泣,抽泣了良久,站起身恶狠狠的撒了一泡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向草棚。爬上木桩的时候,他恢复了往日的威风。
好像不是那个夜晚,他的手里好像多了一个铁盆,蒙蒙雨雾从天而降,地面却未曾变得泥泞。他长大了,光着膀子在这雨雾里和父亲一起站在望不到头的田地。机械地挥手,两条白色的光从两个健壮的男人手里飞散出去。
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他重重的摔倒。坐起来,还是这个夜晚,还是在发小的家门外。他很确定刚才看到的是自己,却也同样确定那些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回家,回家做什么?
生活就像是罐子里的糖浆,甜的糇死人,粘腻的让人窒息。过往的二十年里,他过得就像是在天堂里一样快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想过离开村子生活,却也到处旅游去了不少地方。守着爹妈的一亩三分地,却也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生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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