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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眉的脑海一片空白，但是却很安静，没有恐惧，没有悲伤。
在他的心中，自己的死，远远不如手下的士兵死去那样痛苦。
但是一个身躯突然横向飞来，突兀地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袁眉有些吃惊，因为他看出来那人被五花大绑着，明显是田启明。
林霜收回了用力过猛的腿，怒视着瞪了一眼：“想死？”
袁眉冲他呵呵一笑，脑海中的空白瞬间消失，回到了现实。
炎军的洪流终于到了。一小队骑兵领先所有炎军，如一支破空的羽箭朝着城门激射而去。
而处于箭镞位置最前面的一骑，身着银甲，披挂着鲜红的披风，风驰电掣中，披风如炎军最高大的战旗，狠狠***了恶蟒军的心脏。
紧随其后的一骑，是狂喊着飞奔的方横，他一只手高举炎军火焰旗，另一只紧握铁棍，势不可挡。
林霜眼见叶翊领军冲来，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让开城门！”
随着炎军突进，校尉明白已经大势已去，带着恶蟒军士兵已经逃出了十几步的距离，但是已经晚了。
马车被推开，叶翊一马当先冲进了城门，手中狂渊举起，银枪如龙，化成一道银光轻松穿透了校尉的胸膛。
银枪带着叶翊的怒气和巨大的惯性，又穿透了一名士兵，才带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重重斜落在地。
炎军如不可阻挡的洪水汹涌而入，林霜清点了剩下的斥羽士兵，还能站着的就剩十二个。
他苦笑一声，挨着袁眉坐下，袁眉呲着牙，用劲往旁边挪了挪，林霜这才看见袁眉的左肋衣服被暗红色的血浸透了，林霜看着伤口，袁眉看着林霜，“死不了。”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让那匹马受惊的？”林霜一脸认真地问道。
“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又没看见。”
“那匹马不是受了惊，它那是疼的。”林霜瞬间觉得某个部位间冒出来一阵凉气。
袁眉咧着嘴傻笑，让林霜觉得他越发傻里傻气起来。
叶翊纵马一口气从城北杀到恶蟒军大营，又从大营追到南门，整个衡川城里的街上都是恶蟒军横七竖八的尸体。
不久后，叶翊将善后的工作都交给了项戎和申屠敬，他则回到北门来看林霜。
叶翊手里拎着血糊糊的狂渊，看着城门洞里满地的斥羽士兵的尸体，又平静地看着田启明。
田启明飞身替袁眉挡了一箭，箭矢正中他的腹部，此刻他像一堆垃圾一样流淌着鲜血躺在门洞墙边。
他的半边脸上浸透了自己的血液，他强撑着自己靠起来，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叶翊，无喜无悲。
叶翊将狂渊枪尖往前一抵，枪尖刺透了田启明的额头，隐约中可以从他的后脑勺看到一截枪尖，还有一些白花花的颜色。
“用他的头祭奠斥羽兄弟们。”
“我们的人不够，跑了的就不必管了，还在城里的敌人，就都砍了吧。”叶翊转身上马，冰冷的声音些许回荡在城门口，也回荡在林霜的心头，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取得衡川后，算是完成了他们惊天计划当中的第一步。
这次行动虽然是奇袭，进展也比想象中要顺利，但是黑甲军和骁骑营加起来损失三千余人也是事实。
在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攻坚战中，他们可以说是险胜，如果田启明再多一些手段，恐怕先撑不住的就是炎军了。
处理了城中种种善后问题和补充了粮草补给后，两军在当天夜里就撤出了衡川城，以免附近的越军收到消息狗急跳墙。
行进的大军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北方人迹罕至的地区赶路，偃旗息鼓，就连马的嘶鸣声都消失了，只有一轮月色淡漠地俯瞰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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