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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灿阳沉默着，许久之后，他抬头看向齐霄：“那你爱我吗？”
齐霄不假思索：“当然！”
白灿阳盯着齐霄：“那为什么你非要我给你这个答案？”
齐霄：“什么？”
“那究竟是我的身体重要，还是我爱你不爱你这个问题更重要？”
齐霄肩膀微微的僵了下。
白灿阳重新低下了脑袋，声音又轻又小：“我残废了，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连上厕所都需要别人帮忙。”
“我想去疗养院，想将来有一天，我可以不用靠着别人，就能穿好衣服，吃饭，上厕所……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怎么继续活下去，活的更好一点，活的更有尊严一点，不用被人当一个三岁小孩，连内裤还需要别人来帮我穿。”
“齐霄，我每天想的都是这些事，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和你讨论情情爱爱的东西。”
“你说你爱我……你真的爱我吗？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答案，那我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听的东西。”
齐霄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浑身僵在原处。
这是从出事后这么久，白灿阳和他说过的最多的话。
它就好像一根根绵密的针，丝毫不落的全部扎在他的心脏上。他能感觉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却又无法反驳出一个字来。
真的是他……太自私了吗？
漫长的沉默后，齐霄缓缓的在他的轮椅前蹲了下来。
“好，既然你想去疗养院，我送你去。”
白灿阳：“我想自己安排。”
“可是……”
白灿阳又一次打断了他：“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齐霄，我不想当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你明白吗？”
齐霄盯着那张苍白却又决绝万分的脸，最终伸手，揉了揉他说头发：“我明白了，在确保你安全的情况下，我不会再干预你的选择。”
白灿阳：“谢谢。”
一周之后，白灿阳住进了一家远在郊区的疗养院。
疗养院是他和江海梅商量后决定的，理由是，郊区，安静，适合他好好养病，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便宜。
他现在所用的钱，一部分是来自白家，剩下那部分来自齐霄，江海梅原想送他去更高档的疗养院，这样就可以有借口问齐霄要更多的钱。
白灿阳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意。
这是一家很破旧也很小的疗养院，齐霄送他过来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就想带他离开。
但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已经答应过不会干预他的选择，因此齐霄最终没有做什么。
白灿阳就这样住进了这家疗养院。
照顾他的护工姓方，今年五十多岁，第一眼见到白灿阳的时候，就直接了当的问：“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白灿阳老实的回答：“跳楼，摔的。”
“以后好不了了？”
“嗯，大概吧。”
“为什么跳楼？”
白灿阳一时间沉默，原因太复杂，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更好。
只是，方阿姨似乎也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只是冷冷笑了声：“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肯定是因为感情吧。”
她一边麻利的给白灿阳铺床单，一边讽刺：“像你这种不自爱的人，我看的多了去了，谈了个恋爱，就要死要活的，跑去学人家电视剧一样跳楼，活该你残废。”
白灿阳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喃喃：“是啊，是我活该……”
方阿姨铺好了床，走到白灿阳面前，把他架了起来，白灿阳两条腿完全没有力气，使不上一点劲儿，方阿姨一边骂一边把白灿阳艰难的挪到了床上去。
白灿阳安安静静的任她摆布，最后还不忘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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