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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曜可能没有想到，拓跋濬向他请教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如何对待道教？”
昙曜一时间似乎有点发愣：“眼前这少年皇帝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拓跋濬看着昙曜没有作声，笑了一下，赶紧解释道：“大师，我知道你博学多识，作为景穆帝的老师，你的佛学造诣不用说。但是你也知道，当年皇爷爷为了庆祝我的降生，特意将年号改为“太平真君”，并且在那一年亲上道坛接受符箓。当然，我也知道，寇天师仙去之后，静轮天宫是不再建了，可这十几年下来，道家信徒还是不少啊。我继位之后，立即下令复兴佛法。可是我该怎么对待道家呢？”
昙曜听到这里，清瘦的脸上落出了笑容：“皇上，老僧刚从深山归来。大道理就不说了，我只说一个关于寇天师的故事吧。当年太武帝猛攻姑臧城，二代北凉王沮渠牧健城中人手不够，就组织一个僧团上城楼和魏军对峙。不几天，城破，太武帝大怒。除了一个宗室之王，惟一替这一僧团说话、请求放过僧团的人，皇上您知道是谁吗？”
“难道是寇天师？”拓跋濬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昙曜。
“正是寇天师。他站出来对太武帝说，僧人上城楼是被迫之举，他们无意与魏军对峙，但如果不上城楼，可能就会立即马上被牧健杀死。他们和那些无奈的士兵是一样的。”
“大师的意思是要我看在寇天师曾救僧兵的面子上放过道教？”拓跋濬继续问道。
“皇上，据我了解，当年太武帝坚持灭佛，是与崔浩的主张有很大关系。崔浩认为佛教发展过快，太多年轻人不事生产，却去寺院当和尚，国家税收无着落。而且，崔浩非常好地利用了盖吴之乱，令太武帝非常紧张，他让太武帝认为盖吴叛乱是佛教信徒策划发起的一场叛乱。事实上，事情过了七八年，相信皇上可以更客观地看待盖吴叛乱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昙曜大师，你认为我当下应该对道教徒采取什么政策？”拓跋濬似乎觉得话题有点扯远了。
“寇天师一直认为佛、道可以共存。当年崔浩主张灭佛之时，寇天师一直反对。他认为如果今天可以灭佛，明天就可以灭道。而佛、道共存可以让信徒自由选择。”昙曜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拓跋濬的追问。
“所以大师，你的想法和寇天师一样，道家也是可以存在的。至于老百姓信佛也好，信道也好，我不必再管？”
“相信在皇帝平和的治理之下，佛法定能被发扬光大。但此种发扬光大定是信徒自由选择的结果，不必用一方来强压另外一方。”昙曜淡淡地说道。
“大师如此自信，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拓跋濬到底还是少年，有时并不能掩住自己的好奇心。
“八年前，当太武帝灭佛之时，景穆帝推迟诏书，救了许多人的命。即便在那样的时候，还有许多信徒坚持信佛，佛在人的心中啊。如今，天下太平，皇上又倡导佛法，相信只会有更多的信徒会来信佛啊。佛说众生平等，那道家信徒和佛家信徒也是一样啊！”昙曜的表情依然平平等等。
“听大师一席话，我终于不再纠结了。佛、道共存，各有所长，就让百姓们自己选择去吧。”拓跋濬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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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送昙曜出门，一离开宫殿正门，孙小就压着嗓门问昙曜：“大师，你为什么要给道教机会？刚才皇上的问话，如果你是另一种回答，那要能佛教在两三年内就能发展到此前极盛时的样子。”
“孙尚书真认为一纸诏书的力量有那么大吗？”昙曜静静地问道。
“怎么能不大？皇帝支持，则道教兴；皇帝反对，则佛教灭。”孙小觉得这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真是这样吗？八年前，道佛两教一兴一灭，尚书看看现在道教发展如何，佛教又发展如何？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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