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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南京开封府。
快六月了,日头毒辣,金灿灿明晃晃的,直把人晒得头晕眼花,浑身上下难受得活像蜕了层皮。彼时守绪正走在从东宫去往福清殿的路上,他穿了一身清丽素雅的丝缎衣裳,沾了汗渍的缘故,那衣衫被濡得半透,正黏抓抓地贴在他白皙而挺立的脊背上,纵然他只有十三岁的年纪,看着也颇有那种难以启齿的兴味。
就连他的百灵鸟都嫌乎起了这令人生厌的暑热,它离了守绪生有茂密秀发的头顶,转而昏昏沉沉地卧到自家主人肩头,整只鸟就跟快中暑了一样蔫儿不唧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
“主子,您稍微走快点儿吧。”跟在守绪身后的斜哥儿已经被热到满头大汗了:“不然咱俩待会儿都得中暑。”
守绪虽不情愿,但看斜哥儿热成那样,还是加快了脚步:“我不想去福清殿。”
斜哥儿被灼烈的阳光刺激得只能眯缝着眼:“这可不是您能决定的,元妃娘娘是您的生母,她让您去,您就必须得去。”
福清殿的寝殿之中放着消暑纳凉的冰块,王云披着一件鸭卵青色的纱制大袖衫,正坐在罗汉床上慢悠悠地剥着琉璃碗中鲜红诱人的冰荔枝。不时守绪进来,一感受到这寝殿之中透心的清凉和扑面而来的淡淡果香,他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儿臣给阿者请安。”
王云的语气难得温柔,许是夏日炎炎没什么精神的缘故:“起来吧,过来吃荔枝。”
守绪平身来到王云旁边,刚坐下就猝不及防地被她塞了一颗荔枝:“好吃吗?”
很甜,就是冰,所以守绪皱了皱眉,嚼吧两下就把黑色的核吐到了渣斗里:“好吃,就是太冰了,像嚼冰块儿一样。”
王云轻轻一笑,又拿起一颗来剥,也不等守绪问她,便径直说道:“宁甲速,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要事——你的未婚妻进宫了,明儿一早我会带你去琼香亭见她。”
守绪前几日就听说了,王云替他选了一位太子妃,虽然他还是不愿意结婚,但相比从前的直言相拒,他的态度还是好了许多的,最起码能够好好说话了:“阿者,儿臣的妻子难道不应该由儿臣亲自来选吗?”
王云早就猜到他会这么问:“原本是想让你自己选的,但后来我和你阿玛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我们帮你选更妥当些。”
守绪摸了摸自己手心儿里的小百灵,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是谁家的女儿?”
王云答道:“镇南军节度使徒单顽僧之女,和你同岁。”
徒单氏,女真大姓,名门望族,没什么可意外的,守绪便只是淡淡应了:“嗯。”又问:“阿者还有别的事儿吗?”
王云看得出他不是很想待在这里,就回身向侍立一旁的婢女晨香说道:“晨香,去拿一些冰好的荔枝来,让太子带回去。记得挑大个儿的。”
也就是他可以走了的意思,守绪遂起身向王云行礼道:“多谢阿者。”
“我就知道,只要出了福清殿,您的心情就会变好。”在回东宫的路上,看着面带笑容的守绪,斜哥儿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唉,您和娘娘的关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守绪正逗着自己手指上的小百灵:“你管这么多干嘛?反正我就是不想见到她。”他拍了拍斜哥儿手里的食盒:“荔枝咱俩待会儿分着吃啊!”
其实看到自家主子露出笑容,斜哥儿还是打心眼儿里为他开心的:“主子,自圣人即位以来,我总觉得您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就跟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闻言,守绪不觉放慢了脚步,面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这才几年,大金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天灾人祸接踵而来,我就是想像从前那样也不行了。”他明眸微漾:“何况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不过是曾经海晏河清,没必要太在乎那些事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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