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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南京开封府的皇宫。
“慢点儿,慢点儿。”守绪把守忠从床上扶起来倚在枕头上,然后侧身接过下人手里温热的汤药,舀了一勺道:“大哥,我来喂你。”
守忠有气无力地喝了一口,蹙眉道:“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
守绪又舀起一勺:“不知道,左右是太医开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这一口下去更是苦不堪言,还好守纯那儿有一袋可以救急的蜜饯,不然非得把守忠苦死:“好了好了别喂了,把碗给我。”他飞速夺过守绪手里的玉碗,将那黑黢黢的汤药一饮而尽,又赶忙抢了守纯的几颗蜜饯塞进嘴里嚼下,才解掉了一半的苦。
守纯有些欣慰地笑道:“大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守忠吃惊地眨眨眼:“诶?有吗?”
守纯微微颔首:“自打你从中都回来就一直闹这个病,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你这么有活力了。”
守绪也附和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谁知这两句话正好戳中了守忠的痛点,他不禁失落地低下了头:“中都……”
守纯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眼下还是先养好身体要紧。”
“那个时候我不该逃的,大不了像广平郡王那样以身殉国,死后还能搏个好名声。”守忠自责地喃喃自语着:“我这个苟且偷生的懦夫,也难怪老天会用郁症来惩罚我,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守绪连忙凑到守忠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们已经尽力了,何况中都本来就是一座弃城,守不住也在所难免。那些追封追赠、所谓的哀荣,其实都是做给活人看的,为一座连朝廷都不愿守护的弃城而死,广平郡王的牺牲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逃回来呢,起码保住了性命不是吗?只要有这条命在,就会有重新北上夺回失地的机会,但若没了这条命,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他很激动,所以纵使是安慰,听着也像责骂。守忠有郁症,承受能力本来就很差,如今守绪再这么一激他,更是让他伤心欲绝:“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劝他,要不是我,广平郡王就不会死了……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守绪大惊失色:“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甲速,大哥已经够伤心了,你又何苦说这些话来激他?”守纯急忙把守忠搂进怀里,用衣袖帮他擦眼泪:“好了好了,宁甲速不是故意的,别哭了,这些天你已经把眼睛哭出问题了,再哭就要哭瞎了!”
“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守绪还没说完,就有一名下人站在纱幔外传道:“三位殿下,太子妃和荆王夫人来了。”
守绪觉得自己很委屈,正好两位嫂子过来,他不便多待,就找了个理由出去了,顺便从门外的斗拱上叫下一直在等他的小百灵,径直向东宫的大门走去。
斜哥快步跟上守绪,给他递了一把伞:“主子,今天可能要下雨,您把伞带上。”
“嗯。”守绪接过伞,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要是待会儿阿者她们问起来,你就说我还在东宫呢。”
他吩咐完,就一路往西去了。在路上,他想着守忠的病,也想着自己的委屈,想着失去的中都,也想着死去的承晖,不知不觉豆大的雨点从阴暗的天空中飞快地落下,守绪的眼泪也随着雨势的增大而变得越来越多,他撑开伞,抹着眼泪漫无目的地跑着,直到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穿着紫罗金襕的袍服,身上有股淡淡的梅花香。
“殿下怎么跑的那么急,把辫子都跑散了。”在附近的一座有门窗的小亭子里,辨才帮守绪解开凌乱的双麻花辫,重新为他扎束起来。
守绪看着手里的百灵鸟:“辨才哥哥,听说你的三弟投靠漠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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