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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舒偏侧着身体，去追寻褚言的眸光，细声轻语，好似与他打着商量：“言言搬来我这里住吧，小沈会一直照顾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她去办。”
褚言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小沈”，是坐在驾驶位，他眼中仲舒的阔气好友。
沈睿文也被蒙在云里。
从前仲舒将鸟儿养在她和宋巧一起住过的小公寓里，从来不把人往宅里领。
恐怕这只漂亮的鸟儿还不知道仲舒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她朝着后视镜眨了眨眼，和颜悦色地接下了这个麻烦的任务。
世间的苦难并非不能忍受，给钱就行。
褚言一直知道仲舒很有钱，毕竟天价律师不是虚名。
其实对他而言哪里都比被催债的出租屋强。
但当褚言真正入住仲家老宅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金主一直在装穷。
原先那间小公寓，还不如老宅的仓库大。
难怪当初谈到合约，面对八千万的欠款，仲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宴会厅轻飘飘就把合约款项翻了三倍。
仲舒这几日待他完全变了个态度。
芯子里藏着一腔怪异的深情，尤其是目光交错之间，曾经那份压抑着狠戾的压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就仿佛……温和清润从一而终，半点的攻击性也无。
漆黑湿漉的瞳仁里满是讨好的意味，有些像被驯服乖了的大狗，满心满眼都在祈求主人的怜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光。
夜色深深，独墅的地段喧嚣被静谧隔开，丝丝缕缕的月华渗透进来，萤光稀薄的微亮映射在褚言的身上，皎月眉眼如画清绝。
不知怎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好似千秋绝色明媚无双，从生来便跟在褚言的身上，带不来分毫的违和感。
“真是奇怪……”沈睿文低声呢喃。
她后知后觉地敲响了门，在褚言转过身来见她时，沈睿文已经快行到褚言的身边了。
褐黄色的文件夹被塞进褚言的怀里，他愣了半响，轻轻在问：“这是什么？”
替身守则一类的东西吗？
沈睿文清了清嗓遮掩过尴尬，“是您和老板的合约。”
含糊不清的回答不如直接拆开来看的直接。
文件夹里面是他曾经签署过的欠款条约，以及一张还清债务的票据。
啊……！
是他的“卖身契”。
怎么会忽然还给他？
说来奇怪的又不只这一件事。
沈睿文一直称仲舒老板，可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律师的助理。
要说是小跟班……还有些高端。
他只浅浅通读了一遍合约，刚要塞回文件夹里，又被沈睿文夺了过去。
沈睿文将里面的票据单独取出来交给褚言，而后握着文件夹，支支吾吾地重复着仲舒的命令：“老板说请您确认一遍，再当面撕毁。让您今后再无后顾之忧。”
“希望您可以，可以正视她对您的感情。”
沈睿文说完这番话，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的老板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资本家。
从前追宋少爷，追的脸面也不要，也没见着哪天心情好把人往老宅里领。
倒是对漂亮的鸟儿很是上心。
还是突如其来的上心。
看来求而不得，真的会把人逼疯。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震动，沈睿文摸出来一看，屏幕显示衣食父母，是仲舒来电。
她捏着文件夹，微微背过了身，接听电话。
“老板。”
仲舒那头的声音听来有些紧张：“言言有没有高兴一些，有没有说要重新考虑我？”
沈睿文眉眼微挑，朝着屋顶监控的方向僵硬地勾着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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