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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逾人界冬日,飞雪漫天,山道崎岖,沈知絮坐在火堆旁,裹着狐毛毯子,接过了押送他去北方边城流放的士兵递来的热酒。
一口热酒下肚,终于这被冻透了的五脏六腑,总算是有了点儿热气。
递酒的士兵在离沈知絮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下,仰头喝了口酒,十分不羁的用衣袖随意擦了把嘴,半眯着眼眸,透过跳动着的火焰和升起的白色烟雾,伸手转动串烤着馕饼的木棍。
半晌,他从火堆里拿出了烤得微微有些发焦的馕饼,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挑了一块看上去还没那么焦的,递给了沈知絮,恭敬道:“王爷别嫌弃,此处也没别的吃的,您且凑合凑合!”
沈知絮笑着接过:“有劳了。”
“王爷您这是说得哪里话,但凡是咱们军中的兄弟,我敢说就没有一个,是以前不曾受过您的恩惠的。
您此番遭难,兄弟们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小的们人微言轻,也为您做不了别的什么,但您放心,这一路上,有我王二一口吃的,就绝对亏待不了您!”
“王二兄弟,你的一番恩情,本王记下了!”沈知絮举起酒碗敬他。
王二忙不迭的,一边爽朗的憨笑着,一边举碗与沈知絮碰了碰:“喝!”
酒过三巡,王二醉意上涌,拉着沈知絮吹嘘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才说了一半十年前他在北方深山中打狼的故事,就睡着了。
沈知絮喝干净了陶碗中的最后一口酒,看着王二,笑着摇了摇头,解下了自己裹着的狐毛毯子,起身,盖在了王二身上。
他活动了下早已被冻僵的腿脚,伸手烤着火,望着明亮的火光,心中忧虑再次涌起。
火能短暂的温暖他被冻僵的身体,却终是不能暖了他那颗,因为饱受过猜忌而渐渐变得冰凉的心。
也是因此,他那张不再年轻甚至有些沧桑的面庞上,不知何时彻底笼罩上了挥散不去的愁容,浸满了世俗风霜。
沈知絮颤着手,从衣襟中摸出了那封他十五岁那年随父入仕时,写好的遗书,最后一次沿着熟悉的折痕将书信展开,看着字里行间充斥着的少年抱负与满腔遗憾,以及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居安思危的警醒。
在朝的十六年岁月,仿佛此刻都凝聚在了这一张薄薄的泛黄的纸页上,寥寥一篇字便是述尽了他的半辈子。
隐身的叶晚苏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笑着将纸张丢进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里。
她也是最近再次翻看沈知絮的命薄才知道,原来沈知絮此番之所以会败,除却她原先知道的那些原因外,还有便是在他最后的逼宫时刻,因为念及旧情,而遭了左相和皇帝布的局。
那时,空荡荡的皇宫大殿里,皇帝满脸惊慌的,坐在龙椅上,颤着手握着剑指着身着甲胄,带领士兵闯入的沈知絮。
在他的咒骂声里,沈知絮抬手制止了身后随军逼近皇帝,最后一次耐着性子与他讲了因为他的偏信女干佞而致使朝堂上乌烟瘴气,坊间民不聊生,描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沈知絮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在这种刀兵相向的时刻,他还对皇帝抱着他能够悔过的希冀。
可是最后,他却听到了皇帝颤着声音,恐慌的发出了如史书上所写的笑话般的质问,“何不食肉糜”。
沈知絮算是彻底失望了,他心中最后仅存的那一点希望皇帝能够悔过,从此试着做个明君的念头也是彻底被打消了。
他提着剑,登上了高台,直指皇帝,皇帝害怕极了,慌乱之间甚至丢了唯一能够保命的剑,大声喊着:“来人啊!护驾!护驾!沈知絮你大胆!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沈知絮一言不发,失望的看着他,锋利的剑尖刺穿华贵的龙袍,又向他心口的皮肉抵了几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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