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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就是这个。”
这名技术主管早就推开了门，却一直挤不进来，他下属见了，忙推搡了去，拨开分析室里一围围人，好容易才把他拉到电脑前，指着屏幕，对他激动地说。
技术主管看了眼玻璃后面满脸迷茫的黎趣谷：“就是他？”
“看不出来罢？”下属说，“瞧着土里土气的，综合资料却最完美，符合我们的一切要求——必要的缺点一个不少，关键的优点一件不缺，性格柔中带刚的同时，骨头又不至于太铮铮作响，像弹琵琶似的，总叫人有可以突破的地方。”
技术主管研究了一会屏幕上起落飞扬的曲线，马上道：“你叫其他无关人出去，我要和他谈谈。”
“就决定是他了？”下属问，“像这样要紧的测试，一般得报到陆总那处。”
“个中厉害你不知道了吧？”主管苦笑道，“市场部那一大兜子人，受上次产品部事情的牵连，换帅的换帅，冷落的冷落，调部门的调部门，该打发的都打发出去了，足乱了好几个月，上头一直拿不定主意谁来挂印的好。”
“我听说……”下属忙低声道。
“嘘。”主管赶忙比了个指头给他，看了眼周边。
主管小声道：“你既知道是那姓容的，更应该猜着她心思——一个从来没有执掌过市场经营的外行，只因对上头跪得下去，对下头狠得起来，满锅烧开的辣油总在嘴里噼啪响——朝谁都能泼出去！竟能从法务被抽出来，派这么桩大活。”
“她哪里和咱们又扯上关系了？”下属不服气地问，“她会写一行代码吗？做成过一件产品吗？何况眼下也没正式赴任，即便要惹大伙一肚子不痛快，总没那个权限。”
“我看你是写代码写傻了。”主管道，“一个公司的技术命运，是技术人员决定的吗？眼下她是市场部太子，咱俩是技术部俩小兵，面上看着地北天南，实则她要找个由头，借着市场的理儿，拐了技术作践去，咱们若是一点办法没有，已算上佳情况。便是她要我们砍自己的手，你我也是毫无分辩余地。”
下属听得直瞪眼：“她要是胡来，我们技术部也不能纵了她去。”
“怎么不纵了她？”主管冷笑道，“上次钟大牛的事你不是没听说，生死攸关一线间，情势何等紧急？那姓容的竟几句话，便把上头的心蒙了一层猪油。从那以后，谁管了她去？你还寄望于我部，我只问你一件事——人家部的老大，要么是集团副总，要么大权在握，怎么一到咱们部，连掌门都叫别人兼了去不说，实际连个话事的盟主也推不出来？”..
“那只能听天由命了？”下属急道。
主管叹了口气：“你我蝼蚁，趁巨人们一时少踩了几脚，若能背几颗粮食到蚁穴里，便是动正念，积善德了。要是等她那边问起来，实验已经开始，研究数据攒了几轮，她也未必会叫停，咱们便可以按预设的模式来。要是放她插手，指不定玩出什么花活呢。”
他们说的这些话，隔着玻璃，黎趣谷一句没听着。他只见人人议论他，好像他是什么珍稀的纳罕物种，过不得一会，那些人又被打发走了，只留下两个男人，打开玻璃门，搬着小椅子，坐在他身前。
“我，我平常不太用接口，别是犯了什么错误罢？”黎趣谷对他二人惶惶道。
技术主管一听便笑了：“我还当你要问我什么？别怕，只是你的资料很好，我们又都是些好奇心过剩，不讲礼貌的呆子，一时聚得人多了些，怕是冒犯你了。”
“您说的哪里话？”黎趣谷忙道，“刚才我还怕要赔钱呢。”
主管听他这么说，微一动脑筋，问：“我们正在研发一款元宇宙新产品，你的精神状态，很符合我们对测试对象的要求。你愿不愿意？只要做这份工，和我们签个保密协议，保底工资是每个工作日两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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