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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玄正在诵念佛经，忽地感受到身边有一阵风掠过，头顶一阴，不再那么燥热了。
宋如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熏香，上次他们在谈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闻到了。
现在这股熏香味在他鼻尖飘过，他蓦地睁开眸子，侧头看见站在身边的少女，原来不是他的幻觉。
两人似乎挨得有些近了，宋如乐看见檀玄后退半步，双手合十脑袋微低，向她行礼。
“宋小姐。”
他的音色仍是好听，可能是在太阳下站的太久的缘故，听着有些嘶哑。
宋如乐今日换了一身淡绿色交领衣裙，大袖上绣着白色的昙花样式，在阳光下十分精美，宛如浮动的粼粼水面。
发鬓高高盘起，一条白色飘带缠在发上，跟随余下的长发散落在后背。
“我可是，”她撑着伞，视线柔和地看着面前比她高一点的少年。“打扰檀玄师父了？”
檀玄双手交叠在腰前，右手一颗颗拨着的红褐色念珠，听到她唤自己檀玄师父，抬眸看了过去，“不曾。”
宋如乐解释道：“虽然你让我唤你檀玄，但我还是觉得叫你檀玄师父更好一些。何况你看着比我年长一些。”
称呼这事其实还得需要一步步来，檀玄作为舍阗辅国侯长子，自谦客气一番。但他们之间并不相熟，总不可能真的直呼他的名讳。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其实对称呼并不敏感，当时在房间还真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还是后来二哥宋清逸给她提的醒。
“宋小姐客气了，小僧只是比小姐高一些。”檀玄收回眼神，微微垂着眼眸，浅黑棕色的眼珠看向后院的绿丛和枝叶。
宋如乐望着他俊秀的脸庞，嘴角扬了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檀玄师父怎么一个人站在太阳下？姑墨上午的太阳也算不得温和，当心被晒伤才是。”
她言语间透露出些许的关心，但语气平和的像这种关心只是一种礼貌。
“让宋小姐忧心了，”他微微颔首以示歉意，继续说：“我只是在诵经。”
“诵经？”宋如乐疑惑地看着他，蹙眉问，“西域的僧人习惯在日光下念诵佛经吗？”
她进入西域后倒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难道她是没注意？
檀玄摇摇头，薄唇微微抿着，对她解释，“西域僧人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只是我受人之托，在太阳下念诵往生经文。”
宋如乐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檀玄看着她仍然困惑的表情，再次开口，话到喉头，又被她打断。
“为谁？”
一说完，宋如乐就意识到自己逾越了。若是放在现代，她大可以嬉笑着跟男生聊天，但这是古代，对方还是个和尚。
两人之间空气微滞，檀玄也发觉她的逾越，但未曾在意。
“我，我随口问的，檀玄师父，你不用回答我。”她立即补救道，语气满是正经。
檀玄睫毛微低，遮住了眼角的笑意，他开口道：“宋小姐，可还记得你们救回来的那群奴隶？”
宋如乐点点头，自然是记得。这是她来到一年前第一次见到正真的奴隶，宛如猪狗，任人宰割。
她想过要不要带上他们回中原，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她不是圣人，西域奴隶上百上千，她难道就因为自己生出的一点怜悯，将他们带上来拖累商队的人？
“今日凌晨，天还未亮，我起床做早课。”檀玄娓娓道来，“听见客旅外的有人在挑选奴隶，那人穿着华衣，应该是某位权贵的佣人，不知从哪儿听到风声来到客旅。”
“他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对兄妹中的女孩。那对兄妹先是不肯，但……”他叹口气，似有无奈，“在西域，奴隶是没有拒绝的资格。尤其是在姑墨，对奴隶的律例相当严苛。”
“拒绝，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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