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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邑侯府在内城西南角的景福坊,除几处正门偏门之外,又另在西北角上,开了道角门,直通一处独门独院。人员车马出入,皆可不惊扰府中他人。
正是侯府为方便大小姐,特地兴建的“霜园”。园中遍植丹霜红梨,有上耸如云者,有旁枝斜逸者,高低参差,风致悠然。
眼下正值初秋时节,满园香草离离,红叶如云,遮住画堂一角。赭檐霜叶交错,白石青苔浸染,浓色醉人。
画堂开南门,其余三面皆垂以轻薄绣帘,上绘青绿山水,透光透风,此时高高卷起,让画堂中人得以临万里之风,赏院中秋色。
白石小径上响起“啪嗒啪嗒”的疾跑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大姐姐,你可终于回府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来,我这双眼睛,快把家里那湖秋水望得见石见底,连有几尾鱼,都数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起,还在院外。话音落地,人已出现大开的门口。扶着门柱,一张小脸跑得额头见汗,两颊嫣红,圆圆眼睛里闪着兴奋光芒。
身后追来的丫鬟又是笑又是埋怨:“唉,小姐,你慢着点。大小姐又不会一下子飞了……婢子见过大小姐!”
凌清舒停笔,抬眼看着这个年方及笄的堂妹,眼角一弯,笑道:“刚进门的时候,听门房上说,今日婶娘去南阳侯府上做客,竟没带你去?”
“有什么好去的?”凌清宜头摇得似拨浪鼓,“她们一群夫人太太们聚在一起,整日嘀咕的,不是怎么送礼,怎么教子,怎么请厨子,怎么做羹汤,就是怎么整治小妾,收拢夫君,听得我如同孙猴子被念了紧箍儿咒,头痛得死去活来。”
凌清舒笑得手上发软,握不住笔,干脆搁在墨石笔架上,掩口大笑。
凌清宜趁机扑上去,揽住她肩膀,甜甜地撒娇:“再说了,我昨日就听说大姐姐今日回府,欢喜得一晚上都没睡好。我才不舍宝山而入狗窦呢。”
“你把南阳侯府叫做狗窦?”凌清舒把她从身上扯下来,一挑眉,故意吓她,“你当真不知,婶娘可是看上他家大公子了?”
“他家大公子?”凌清宜一撇嘴,扮了个嫌弃的鬼脸,“年过二十才考上太学,还是个下舍生,尾巴就翘到天上,天天鼻孔朝天看人。我还听说,他经常跟人去喝花酒,与行院娘子鬼混。我哪只眼看得上他?”..
“照婶娘看来,却是个不错的人选了。”凌清舒微微一笑,“他是嫡子,将来要袭爵的。你也是侯府嫡女,身份般配。至于眠花宿柳的行径,不过是男子常情。叔叔不也是如此?”
这话其实还说得委婉了。她的叔叔,也就是凌清宜的亲生父亲,如今的乐邑侯凌瑞,不仅在外酬唱甚多,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便连家里,也是歌姬数十。
侯夫人生了一子一女,嫡时,风寒没了,如今膝下只有这一个嫡女。府中庶子女倒有十几个。凌清舒疑心,只怕连她叔叔本人,都认不全这些个庶子庶女。
好在侯夫人出身大将军府,门第高严,娘家势雄。侯爷对她,倒还客客气气,不失尊重。
侯夫人这口心气,自然是不顺畅的。她将门出身,不耐烦修身养性,平日里只逮着点小错,就在后院打奴罚婢,鞭笞杖责,日日不绝。一众姬妾,既要服侍急色的侯爷,又要伺候狠辣的主母,每日里战战兢兢,不成个人样。
这也是凌清舒要求独门独院,不与侯府内院相通的原因。
“我不肯。”凌清宜小脸板正,严肃起来,“姐姐,你跟我说过,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别人怎么强,也不要屈从。我娘就我一个女儿,难道还能真打死我不成?”
凌清舒朝廊下招招手。正借着天光做针线的宁凝见到,上前将小姐方才写好的信件取走,搁在门帘下的书案上晾干。回头见她姐妹俩去了堂中的锦榻上坐着,又寻来两个锦缎腰靠,放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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