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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白石县县衙门口的街道上整洁干净。不愧是勃州富庶地界,细砖自青鸾衙柱墁起,细细整齐地直铺到街角,连砖缝间应季而生的青葱野草也被细致地打扫干净,好像太平无事。
街道上没人走动,这会子城外乱糟糟的,百姓人心浮动,除了偶有商贩还习惯性地碰碰运气,倔强地找找生意看能不能做两桩一本万利的生意,遇是危难之际,便越多的是人升官发财。剩下的“老实人”都老实躲在家里,心里盘算着保不齐哪天当官的老爷发了瘟,就把墙外头拦着地那批饿死鬼放进城来,倒那时候跑都没地方跑去,还不如躲在家里安全。
南怀玉依旧没穿昨日那富家翁打扮的华贵绸子,换了那件范之德备下的朴素些粗麻衣物,范之德照旧还是那邋里邋遢地玄色烂衣,破旧褴褛得跟被猫扯过似的,衣摆散下千万丝绦,像半截杨柳,双手插在胸前,腰上那剑歪歪斜斜指着地面,似因为锈蚀没滑落下来。
南怀玉看了眼这衙柱顶的青鸾石雕,定了定神,冲一旁握着刀柄,一直低头不语的郑正说道:
“郑都头,你可想好了,若这事败露,别说你这蒙父荫挣得的班头位子没了,这好端端的命可多半也得丢了去。”
郑正沉吟了片刻,咽了口唾沫,看着南怀玉开口:
“我知道你来历不简单,说话谈吐都颇为不凡,你要肯实言相告,我怕还得毕恭毕敬教你一声“大人”,可你要掖着藏着,我也没什么办法,也不拘这个礼阿谀奉承。我郑正帮你,缘故呢,昨夜我也跟你说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郑正烂命一条,一代单传也谈不上连累别人,死就死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南怀玉听出来他语气中的不忿,也知道这位郑都头机敏聪明,不会给人卖了还替人乐呵呵数钱,明白自己在这事情里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用之即弃的棋子。
“郑都头你能想明白就好,你在这里多年,对白石县这县城甚至每门每户都大致知晓,此事若要成事还得倚靠你。”
郑正听了这话,心里奇怪,不知道面前这白发老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仰起头来,语气带了些郑重,问道:
“昨夜说了半天,老头子你都卖关子不肯说到底要干嘛,眼下我甘心给你当棋子使,后面要真出了事情,你也大可把我郑正推出去抵命,不过我既然舍得去性命,你总该让我知道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吧!”
范之德听他语气里没丝毫客气,也有些无名火起:
“小子!你说话尊重些!当真以为你在这事情里举足轻重?少了你不能成事?”
“怎么,我郑正是无用,那又怎样?若不是我郑正无用,看着……看着城外的百姓心中难忍,我会病急乱投医,信你们几个来历不明的人?鬼知道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哪来的人,是不是西秦的细作?”
“你说什么?”
南怀玉摆了摆手,示意范之德不要再多言,笑了两声,冲郑正柔和说道:
“我这侄子也会留在白石县里,之后的事情他会和你一起,你对白石县熟悉些,要尽心尽力的帮助。不过郑都头,你要记住,若想救下这勃州受灾百姓并保住你的性命,最好少问少说少记住,兢兢业业,不要多心,不要逾矩!只要不出差池,我担保你这条命丢不了!”
郑正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还是愤愤开口:
“呵,戏里那些祸国殃民的反派都是这套说辞,谁知道你们起的什么心思!”
顿了一刻,郑正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说道:
“倒是会找我的软肋,瞅准了我性子软弱,看不得死人,昨日那些插着草,衣不蔽体的孩子让大人按着磕头,那些女人求我买下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劫,我郑正,我郑正是过不去了……我这一条烂命,死就死了,倒也不是全放不下,只是老头,我求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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