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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礼静静地躺在地上。
神殿的大理石地板如此冰凉,遥遥地传来远处的风声、金铁声,还有不知哪儿的水落下的滴答声。一小摊透明的水在地板上,沾湿她的脸颊。有一瞬间,她几乎觉得世界就这样停止了。
不是么?故事里都这么说,当爱的那个人离开后,你会心碎欲绝,仿佛天崩地裂,世界失去颜色,风也从此不再流动。
然后,直到她真正来到此刻,才意识到世界从来不会为谁停下,这广袤无垠而又复杂多端的世界,与时间一样,缓慢而无穷,千万年来都为它自己的规律转动。
她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永远地躺下去,直到成为神殿里头第不知道多少尊石像。然而,一阵微小的震动从地板深处传来,传入她的耳朵。
那是来自王宫的魔力波动。
于是艾希礼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在愈来愈烈的摇动中,粉尘与碎石簌簌落下,她用长剑撑起上半身,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动作多少有些狼狈。薇薇安那柄剑的力量只能治愈它自己造成的致命伤,而今,艾希礼身上依旧血迹斑斑、摇摇欲坠,并不比她那副破烂盔甲好到哪里去。遥远的呼唤传来,她无声地笑了下,抹了把脸上的血,一瘸一拐地走下了台阶。
战马忠诚,仍在殿下等候。艾希礼调转马头,朝王宫奔去。
玫瑰园仍在一片无声的梦里,往夏过后,尚未等到来年,便被马蹄踏碎。
她拾阶而上,鼻尖闻到愈发浓郁的血腥味,抽出长剑,戒备地立于身前,却仍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之后,看见了未曾在想象中出现的画面。
在王宫最高处,金碧辉煌的议事厅中,残肢鲜血流了满地,浓烈的红与金之中,一个巨大的法阵饱蘸鲜血,赫然显露在宽阔的地板上。
不,或许也不算毫无预料。艾希礼的目光掠过地面,在那复杂的三角螺旋之中,看见了莱昂内尔与梅菲尔德的头颅。
没有死于战场,也没有成为君王或英雄。多年争斗不休的莱昂内尔与梅菲尔德,此刻头颅与断肢都以一种特殊的姿势,整齐地码放在三角形的两个顶点,看起来亲密得不分你她。
鲜血从肢体中渗出,仿佛仍有生命一般顺着法阵的纹路缓缓流动——还有一个顶点仍是空的。艾希礼垂下眼,掠过兄长们惨白的脸,将目光投向了王座之上。
“你来了,她的女儿。”
王座之上,头戴三重冕的国王在阴影之中露出金色的眼睛:“她有没有说过,其实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他语气和蔼,那句话却语意复杂,多少含着一丝怜悯、嘲讽、侮辱或是些别的什么。年轻的公主没有露出任何看客所期待的表情,只轻轻地歪了歪头,一缕挡在眼前的发丝顺势落到鼻梁:“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她如此平静地宣布。
交手时刻,艾希礼离奇地感到麻木。依旧是剑与剑撞击的声音,依旧是雷电与火的交缠,她打了太多的仗,以至于在此刻无需思考,身体便已循着本能行动。然而路维德三世虽已迟暮,今日却不知为何有充沛的力量在他的剑中,一道落雷挥出,电光明亮微带纯净的幽蓝色,轰地落到艾希礼身旁。
艾希礼躲闪不及,手臂落下一道血淋淋燎痕——即便如此,她也不过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好似要解答她眼神中流露的一丝思虑,路维德三世像一位真正的父亲般露出和蔼笑容:“你是想看到这个?”
他问。一瓶幽蓝的药水在指尖闪光。
那正是昔日圣女芙洛伦斯用刀尖在精灵心口剜出的心头血,此刻竟成为薇薇安在此世留下的最后痕迹。路维德三世并不解其中深意,却仍在女儿骤然缩小的瞳孔中印证此物珍贵。这圣水原本共有三瓶。他慢慢地说,莱昂内尔杀了他的弟弟,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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