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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竟分不清哪是画,哪是真。
“阿离的《相思》吹得甚好。比之三年前大有进益。”她说,“你走的这些年月,她许是存了许多话,都藏进了曲子里。”
“我记得你以前,也吹过这一曲。”
“是,我也曾将一曲《相思》吹予他听,藏着些不可说的心事。”
“他听罢,可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
“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不记得也罢。”
她转眸去看画中的人,那月白衣衫长身玉立的公子,与身边的他,一样,又不一样。
“一晃眼,阿离已十七了。”她缓缓开口,“只余两年,这一世便尽了。”
“是。”他默然一阵,“这一世甚短,你我尚来不及好好相见,便要终结。”
“或许,也可以不一样的。”她说。
他没有应声,只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世的阿离,特别像当时的我?”她笑起来,“一样天真地以为时日绵长,以为总有一日,能将心里的话,说予心上的人听。”
“可她不是你……”他说,“从我十四岁那年踏入这静室,读罢满屋书卷,我便知晓,此一生,我是为你而来。”
“为我?”她摇摇头,“我当时是什么样的,其实你并记不真切。你眼前的阿离于你,才是真实。”
见他沉默,她又道,“我其实早该知晓,生生世世的妄念,不可有。”
天边亮起细碎的光,天快要亮了。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十四岁,读完了许多人的一生,直等到二十三岁,才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你,才真正将自己,与书里记载的那些人联系在一起。这些年,我征战在外,历战场风沙,每每夜不能寐,总想起你,想起那些过往,便意难平。
“如今北方战乱未平,过两日,我又要下山……若我跟他们一样,只有二十八载阳寿,那算算时日,也许今夜便是你我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罢了。”她道,“宿命如此,你我又能如何。明年她生辰,你若能回来,便再陪一陪她吧。”
“那也是你的生辰。”他说,“若还有时日,我也想回来,再见一见你。”
“我,”她顿了顿,“生生世世,只要这宅子在,我便在。”
【陆】
九月十九,辰时。
阿离自卧房中醒来,头还有些晕眩。
窗外微雨,兄长立于门外廊下,瞧见她从窗户里探出的脑袋,笑问,“阿离醒了?睡得如何?”
“好像做了个梦。”
“可是美梦?”
“说不清……”阿离晃了晃脑袋,“我怎的竟睡到了辰时?兄长等我睡醒,等了许久么?”
“无妨。”兄长对她向来宠爱宽容,“明日我要下山,想着今日带你去后山转转。”
“兄长又要走?”
“嗯,北方战事吃紧。”
“兄长是去打仗?”阿离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听闻兄长下山的缘由,竟是战场杀敌。
他笑她大惊小怪,“好男儿志在千里,保家卫国自是职责所在。”
“可战场凶险!”阿离倔强地强调,“万一兄长遇到危险,阿离要怎么办?”
兄长拍拍她的脑袋,“有阿离赠我的玉相护,兄长不会有事。”
阿离瘪瘪嘴,眼眶骤地湿了,“那兄长何时回来?”
“明年你生辰时,我便回来。”
明年生辰……阿离想,下一个九月十七,还有好久好久。
【柒】
阿离十八岁生辰,没有等到兄长归来。
直等到她十九岁生辰的前两日,才等来了兄长的一封手书,以及,他战死的消息。
阿离不敢信,说好的回来陪我过生辰,怎的就再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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