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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溪城内,已经与宋如玥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人人自危。
宋如玥走在路上,都只能看见行色匆匆的人。道路两旁,门窗紧闭。哪怕从前最繁华的吉庆街,也是家家户户萧索,不少屋前的雪,都积了及膝的一层,无人清扫。.br>
不知是不敢出门,还是门内的人已经不在门内。
越往尽头,就越是萧索凄凉——此处曾经,分明住满了王公贵族。宋如玥怀里揣着那对小玉牌,就好像不知道冷,也不知道疼一样,静默地一一看过去、走过去,有时看到损毁的一角,就好像看到了淋淋的血肉,心中就跟着狠狠一抽。
她始终记得在永州的时候,前线消息传来,说一列列的文臣,艰难地穿着不合身的甲胄,跟在丞相程英的背后,视死如归地站在皇宫前。
然后他们一个个被斩杀,血满阶前。只留下一座座空荡荡无人庇佑的府邸,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吉庆街走到最后,是宋珪的诚王府。诚王府也大门紧闭,房檐下一角斗拱褪了色,显出了木头的质地,在阳光下,露出了虽然不甚平滑,但依然清晰漂亮、芬芳暗盈的纹路。
是了,宋珪虽然不起眼,总归是货真价实的皇子,修葺王府时,自然,也用的是极好的木料。可惜这些木料,平日里都被浮夸的彩漆金粉装饰,直到王府落魄时,才显得愈发坚牢、愈发高贵。
就像那个人一样,尘埃落定、一无所有,才显出了一腔木讷、真挚的心。
她在诚王府前,沉默地站了片刻。
这座王府,知道等不回自己的主人了吗?
宋如玥悲凉地笑了一笑,像抚慰一位老友一样,轻轻拍了拍王府的门。
然而——
在宋如玥惊讶的目光中,门轴发出一声轻微悠长的“吱呀”声响,缓缓向内开去。
就好像,它也有灵,认出了这位当年动不动就派人来砸门、砸得山响的二主子,依然对她心有余悸、在她身上,寄存了盛世里的旧情一样。
宋如玥只略一迟疑,就咬了牙,闪身钻了进去。
孤零零烂命一条,有什么好惜的。
-
王府内,同样的人去楼空。
但是其余的,似乎没有分毫的变化。好像就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府中的人都出去看了什么热闹,空气里都还残留着人群的余温。
宋如玥一点一点,一庭一院,慢慢地走过去。她其实对这里远没有启王府熟悉,但也闭着眼睛,都能认出错综的路。累了,她也就随处坐着歇歇,轻轻碰一碰自己酸胀难忍的双腿。
她始终觉得,永溪城内,雪的气味很干净。
直到到了宋珪住处附近,宋如玥踟蹰了一下。
而后心一横,推门而入。
迎面扑来一股陈旧的气味。不过已经连续好几年,没有人烧起温暖的地龙,因此,里头也夹着凛冽的寒气。
接着一抬头,宋如玥首先看到了一对鸟笼。
住在这里的最后几年,宋珪不知从哪染上了赏鸟的习惯,诚王府里一度有一间雀鸟馆,里头养满了奇珍异鸟。后来被皇帝知道,嫌他张扬奢侈,连敲带打地训斥了几回,他也只好从此放弃,都叫人一一送回产地放生,只留下了一对无论如何舍不得的金丝雀,聊以赏玩。
那对鸟笼,一只笼门半开,里头空空荡荡;一只笼门紧锁,鸟儿两爪朝天,只剩羽毛白骨。
宋如玥伸手拨开插销,拽开笼门。
自由,这种它生前得不到的,总该在它死后,奉到它灵前。
而宋珪房间内,其他陈设,也就不值一提,大半是宫里赏下的东西,没什么别的趣味。说来,虽然当年大元帅卫征西是他亲舅,他有得天独厚、近水楼台的优势,倒也少见他和那些武将们暗通款曲。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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