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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辰静双不知是怎么睡着的。
或许只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终于累过了头。笙童这几日不太敢打搅他,临近天亮才发现。藲夿尛裞網
——他们辰王弓着腰,伏案而眠。他把脸环在两条胳膊里,只露出一侧痛苦的眉眼。王冠被随手解落,长发披散了一身,还有几缕被压在了头下,又从他脸庞和衣袖之间探出来,漆黑如墨的,衬得他面如金纸。
他依然皱着眉,呼吸却和缓,肩上垂落的小小装饰,正好凑近他鼻端,正在轻轻摇晃。
笙童愣怔了一瞬。
他从小伴着辰静双长大,这样的睡颜,不说看了千次,至少也有百回。可那都是他随着辰静双四处漂泊游历的时候,那时候,辰静双还是个年少的世子,时而食金噎玉,时而在古道茶馆,捧个豁了口的茶碗,慢慢滋润吃惯风沙的喉咙。
那时候他随身只有一张弓,一把短刀,两套洗得柔软的衣物,居无定所,心无所属,身边人来而又去,恩仇各半。可那时候他的眼睛是明亮的,待人的心也坦荡包容,只需有片瓦遮头,就能睡过安稳的一夜。时而在摇荡的舟船里,时而在漏风的残寺里,时而只有一方床榻容身,时而连床榻也没有,就像这样,伏案而眠。
而笙童自己的性子,原本与辰静双最是相似,温柔体贴,细致入微。辰静双这么睡着的时候,他往往都跟在旁边小睡,冻醒了,就为辰静双再掩掩衣裳;觉得眼前太亮了,就伸手到他眼前,为他挡一挡光;舟车颠簸,他就用手掌、用身体,为辰静双垫一垫。
辰静双也待他好,有时候笙童自己迷迷糊糊睡了,醒来一看,才为辰静双披上的衣裳已经到了自己身上;抱在怀里硌人的兵器,也被辰静双归拢了过去。他们名义上是主仆,可漂泊在外,哪有那么多尊卑可分,他们本是比宋如玥和明月更亲近的,甚至比宋如玥和林荣都更亲近,像是浩瀚天地之间,相依为命的两团温暖的火苗。
是什么时候起,辰静双不发话,自己都不敢贸然靠近他的王帐了呢?
尤其瞧着辰静双眼下青黑,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起来。
这么想着,他就上前去,怕辰静双醒了难再眠,只是轻轻地展开了一件披肩,绕到他身后,为他披上。
从这个角度,他才发现,辰静双手里牢牢抓着那个锦匣,手腕回弯,将它护在了自己脖颈之下。
那姿态,活像风刀霜剑里,死死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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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静双醒来时,笙童已经无声无息地走了。
但一起身,披肩顺着发丝滑落,他就知道是谁来过。
不过,他还是唤出暗卫,问了一声。
毫不意外地听到是笙童,他才颔了首,活动起自己酸麻的胳膊来。这个过程里,他始终没松开锦匣。然后传了笙童进来,重新梳发。
他问:“昨夜,你来过了。”
笙童顿了顿,道:“是,只有我。”
辰静双道:“以后孤睡着的时候,除了你自己,就别让旁人靠近了。”
笙童又道:“是。”
他张了张口,本想再问一句“王妃呢”,却瞥见辰静双仍死死抓着玉玺锦匣,于是,终于没有问。
幸好辰王这一觉,睡得似乎有些怔松,也没有发现他欲言又止。辰静双甚至有点像在发呆,目光有点空,只是沉默地垂着眼睛,看着手里的锦匣。
“咔哒”、“啪”、“咔哒”、“啪”。
机簧声规律地响着。他持续地开合锦匣。
他的神不知跑到了哪,忽然哪一下,机簧声断了。辰静双目光动了动,还没看清,笙童就去掰开了锦匣,拯救出了辰王殿下一枚尊贵的指腹。
他手指只被夹了一线,有些发红,半晌,才觉出火辣辣的疼。直到疼了半天,辰静双才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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