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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小脚印入高伯的眼帘,同时,一阵浓浓的脂粉香扑鼻而来。“高伯,您老这是怎么了,又惹大公子生气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高伯的耳边响起。
高伯不待解释,正准备趁机退出去,高莽枝已经开口:“曾晚晚,你知道定与高伯无关,何必在这里风言风语,挑拨是非?”他看都不看来者,满脸显出厌恶之色。
“哟,咱们的大公子,从来就知道怜惜下人,怎么就不知道怜惜怜惜我呢?”那双小脚已莲步轻移至高莽枝的身边,裙裾扫过高伯捡拾残片的枯手。高伯紧皱眉头,捡起几片较大的碎片,低着头退出房间。
搭在高莽枝肩头的是一双保养到位的小手,细腻温软,顺着手臂朝上看去,这双手的主人却是满脸狐媚,面带讥讽。她身着粉紫锦缎长裙,肩头一领洁白的狐狸毛披肩,柳眉杏眼,高鼻樱唇,单看这长相与身段,足可与京城里今年风头正劲的头牌大美女司徒嫣儿媲美,只是这狐媚气质,却是司徒嫣儿远远比不上的。想当年,曾晚晚也是名动京城的头号美人,多少贵公子为她打破头脸,甚至为她拔刀杀人呢。
高莽枝没好气地用力扒掉那双手,曾晚晚未及站稳,几欲摔倒。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凌厉之色,但一瞬间便恢复常态,狠戾之气倏忽消失。稳了稳心神,她再次走过来,把半个身子靠在高莽枝的后背上,不住地用温软的胸脯摩挲着他的后背,娇声道:“莽枝,你到底怎么了嘛?”
高莽枝很想甩掉后背上的女人,无奈曾晚晚紧紧抱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不禁心中一软,几欲要去触摸那双细腻温润的小手,但转念间,又控制住自己没有伸出手去。
曾晚晚放开高莽枝,转到他的面前,用少女般稚嫩的嗓音撒娇道:“莽枝,你有多久没陪我出去逛街踏春了,明日谷雨,你陪我到临川的茶场去,让我也当一回采茶女,怎样?我虽身在这做茶马生意的富商家中,却连如何采茶都不知道,岂不让下人们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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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哪有资格陪你啊,曾无庸,陈水深,一大票人在排着队呢。“高莽枝咬牙恨恨道。
“莽枝,原来你是吃醋了啊,想不到我的夫君,除了会制茶,还会产醋呢。“曾晚晚用手指点了下高莽枝的额头,娇笑连连。
“我吃醋,难道我是空穴来风不成?那曾无庸,你们名为兄妹,实为。。。“高莽枝话未说完,嘴便被曾晚晚一双小手盖住了。“夫君,药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讲哦,名为兄妹,实亦兄妹,那些难听的话被下人听了去,到处学舌,可怎么得了?“曾晚晚娇声发嗲。
高莽枝甩开她的手,愤愤道:“哼,你们敢做,还怕人家讲吗?“
“夫君,你误会了,曾哥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义兄,我们举止亲昵,也算正常不是?“曾晚晚辩道,小手又一次攀上了高莽枝僵硬的脖颈。
“举止亲昵,亏你说得出口!”高莽枝朝地上啐了一口:“男女授受不亲,你爹难道不曾教你?道德败坏,品行龌龊!”说着情绪又一阵激动,厌恶地使劲扯开曾晚晚的双手,将一身瘫软的她推倒在地。
春日的阳光,此时正透过雕花的楠木窗棂柔和地照射进来,曾晚晚看到,地上尚有几片细小的白玉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此时,在她的眼里,白玉却变成了锋利的刀刃,能划破人脆嫩白皙脖颈的刀刃。她嘴角挂着冷笑,将碎片悄悄攥在手里。她想象着这小巧而精致的白玉沾上鲜血的情景。
春日,暖阳,炫白,鲜红,这是多么绚烂的一副图景。她已为曾家服务了二十余年,她与这高家继承人虚与委蛇也有余,每天看着他拖着两条一高一低的腿,她便感到自己已生无可恋。此刻,她不想再继续忍耐了,她要让一切羞辱她的人自食恶果,也包括自己,自己何尝不是作践自己最大的始作俑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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