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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家里少了顶梁柱，日子也不会过得紧巴巴。
芹芹夏天连一双凉鞋都没有，跟个野丫头似的，光着脚到处跑。
于曼春想着想着，不觉端起饭碗，正要往嘴里送饭，忽然想起一件事。
忘了喊婆婆！
“妈，吃饭了。”于曼春朝着里屋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刘桂芬出来，看到自己的媳妇和杜梁栋坐在一起，心里顿时不痛快。
“哎呀，我这个老东西是越来越碍眼了。”
刘桂芬坐下，话里泛着酸。
杜梁栋淡淡一笑，自己的确对于曼春有想法，每次看到刘桂芬就感觉这个想法多么不实际。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想。
面对满桌子的菜，刘桂芬阴沉着脸，端着一碗白米饭吃着。
“妈，吃菜呀。”于曼春说。
刘桂芬冷哼一声，“我就是个穷人命，吃不起。哼，以后也不想吃！”
后面这句是冲着杜梁栋说的，赶人的意思很明确。
杜梁栋仍是笑了一下，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讨媳妇第一原则，脸皮厚。
“为什么呀？”芹芹还小不懂这些，张着大眼睛问。
刘桂芬一时语塞。
这番话本来就是说给杜梁栋听的，小孙女的反问，让她招架不了。
“你奶奶减肥。”于曼春往女儿碗里夹菜。
刘桂芬有些恼了，但看孙女在场，不好当场发作，只好闷闷地吃饭。
就是不吃菜。
杜梁栋也不在意，不吃就不吃呗。
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姐，你在罐头厂每个月工资多少？”
话音刚落，刘桂芬警觉性抬头，只要杜梁栋敢提借钱，就狠狠地数落他一顿。
刘桂芬早知道杜梁栋所在饮料厂发不出工资，别看他一个副厂长兼车间主任，穷得跟街溜子差不多。
“四百。杂七杂八的补贴加一起不到五百。”
于曼春边扒饭边说：“你是不是需要用钱啊？姐给你借去。”
杜梁栋还没说话，刘桂芬先不爽了：“哎哟，还“姐给你借去”，你知不知道借给这个家伙是肉包子打狗！”
接着，她又冲着杜梁栋发火：“要借钱找别处借，我家穷得揭不开锅，一粒米都没有借给你。你要敢借，我第一个不同意，连你的菜我都没碰一下。”
“妈……”于曼春皱眉。
“你别说话。”刘桂芬冲着儿媳吼了一声。
杜梁栋放下碗筷，一脸认真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边的厂子现在很忙，如果姐愿意来，一个月八百，不算全勤和年终奖，还有五险一金。”
“八、八百！”刘桂芬舌头都吓得捋不直了。
当时的全国的工资水平，基本维持在五百到六百，沿海大城市更高一些。
“你换了厂子吗？”于曼春惊讶地问。
“没有，是老板把厂子转给了一家新公司，销量不错。”
杜梁栋解释完，赶紧问：“你愿意来吗？”
于曼春有些心动了，这么高工资的岗位，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但她比较传统，不敢立即做主，偷偷看向婆婆。
刘桂芬当然想让她去，但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跟针扎了一样。
不能去！一旦他俩好上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没人要了！
“人呐就看命，命里没有的事儿想都别想。你说是吧，曼春？”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不许去！
于曼春叹了口气，“谢谢你一片好意，我暂时去不了。”
计划又一次失败了。
不过，杜梁栋也不气馁：“行，你什么时候想去就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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