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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幂羽睫轻颤，红唇紧紧抿着，心底如小鼓乱敲。
她怎么也没想到，裴老爷子说的是这事。
此刻有些后悔，刚才答应的太爽快了。
别的事都行，可这事——难。
裴祈肆眸光微垂，纤长睫毛在眼睑处氤氲出一道暗影，清冷萧疏的脸上透着寒意。
片刻后，他薄唇溢出几个冰冷刺骨字眼，“当初要走的是他，又何必回来。”
低沉冷冽语气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淡漠和恨意。
裴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劝他：
“阿肆，可他毕竟是你父亲，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试着体谅体谅他了。”
“曾经我也非常不理解，我甚至憎恨有这样一个儿子！可是现在，我早已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很多事，我看明白了。”
“有些事他自己也无法选择，他也是无辜的，是我——是我当年太固执，逼着他娶了你妈妈。”
“导致他和你妈妈这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也伤害了你，要怪就怪爷爷，都是爷爷的错！”
老爷子情绪有些激动，声音略微高了几分。
姜幂生怕他气出个三长两短，连忙起身，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劝慰，“爷爷，您先别着急，您给肆哥哥一点时间好吗？”
“我不需要时间。”
裴祈肆拒绝见父亲。
在他的心底，这个父亲早就不存在了。
既然当初做了选择，现如今就不该后悔。
在裴祈肆12岁那年，一个冰雪覆盖的寒夜。
身形单薄的少年跪在雪地里，苦苦哀求着他的父亲，求他不要离开。
可结果是，那男人只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
他这辈子，再没有父亲了。
姜幂见他态度坚决，不好说些什么。
但是又顾及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起刺激，她微微抬手，莹润指尖轻扯了下男人衣角，示意他晚点再说。
“让他从来哪来回哪去，裴家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此刻的裴祈肆像极了一个任性的少年，乌沉眸底染着寒霜，说出的话也冰冷无情。
裴老爷子额角青筋抽动，他动了动嘴角。
片刻后，他又看向自己的孙子，“只见一面都不行吗？你就这么狠心？”
“裴家人，哪个不狠心？”
裴祈肆冰冷双眸对上爷爷苍老的双眼。
他虽有不忍，但想到父亲那张陌生的脸，心冷到了极致。
“你——你——”
老爷子怒目圆瞪，左手捂着心脏处，激动的语无伦次。
姜幂吓得脸色泛白，连忙扶着老爷子，细软声线提高几分，“肆哥哥，你少说两句好不好？”
“爷爷，您别生气了，喝口水润润嗓子”
说着，她莹润指尖端起茶几上白瓷茶杯，递到老爷子面前。
“爷爷喝茶，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您一手带大的，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吗？”
小姑娘温声哄着快要气疯的老头，又朝着裴祈肆看了一眼。
虽然裴祈肆话说的过分，但是她不忍责怪他。
因为她太清楚，他父亲抛下他和母亲离开那件事，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这些年，表面上他什么都不说。
其实那件事一直藏在他心底。
裴老爷子接过茶杯，一口饮尽，又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倏然起身，双手握着拐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孙子，“阿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你着想，有些心结，该解开了。否则，你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我的话就说道这了，你好好考虑考虑。”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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