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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爷自便，我有些乏了，先回屋。”储巧看着柳春江别扭的脸色，觉得很是好笑，摇着头走了。
柳春江比自己大上两岁，看着学究气质未脱，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很固执，容易冲动，遇事情更容易钻牛角尖，没那么好相处。
像这样从小留洋，凭着一腔热血回国的青年，在这个时代有另外一种叫法叫“愤青”……愤怒的青年，易怒的青年，最不好管教的也最让人头痛的青年。
而且，普遍的看不起军队的人，会喊参军的叫“丘八”。现在不知道他在心里用这个词怎么骂自己呢。
想来想去，虽然金燕西娇生惯养、行事荒唐，但绝对看起来比柳春江这样的人顺眼。
要说更顺眼的……储巧脱下白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衣架上，看着柜子上的西洋镜，想起一个人。
“回来这两天，确实忘了给袁寒云发一封电报。”
绿皮火车上，前面一站换乘，人又开始吵吵嚷嚷。
袁寒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很想下车透透气：“还要多久才到？”
他一直迷迷糊糊地睡觉，恍惚觉得像是有那么三四天了，怎么还没到北平。
听差递给他一个苹果：“爷，吃点苹果吧。我们走了快三天了，就快到了。”
“你自己吃吧。”一听路程还有一天，袁寒云又重新拿帽子盖住自己的脸，声音闷在鼻腔里，“到了再叫醒我。”
手腕的佛珠随着手部动作滑动，金翰池，金翰池，金翰池，这个人去了东北没有一点信息，现在还要我回京找他见面，真的是……我上辈子欠了他吧。
金府。
洗漱完，储巧莫名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披上了外套。
正想煮点茶水喝，院子外面传来金燕西的声音。
“八弟，翰池——”
肯定是有事找自己，无奈地放下水壶，储巧回应道：“进来吧，七哥。”
金燕西已经走到了房门外，伸手推开了门，大大咧咧的坐在储巧对面的圆木凳上。
他环目四顾：“翰池，你这里还是跟没人住没啥区别。”
“习惯了，今天宴会不见你露面，真睡着了？”
“我哪里睡得着，只是我要躲着那乌家小姐……”金燕西压低眼皮，显得有点不自然的失落样子，“我今日才从大哥那里知道，乌家姐妹是那样的女人。”
储巧一看就知道他是犯矫情了，食指点点檀木桌面：“你不是要去追求仙女，又挂心上乌家小姐了？”
“是咧，我决心不去关注那乌家小姐了，我要去买下落花胡同的院子。”金燕西眼睛又亮起来，“就是……我原先想着我存折里还有五六千，一看却只剩下两千多，还差八千才够。”
“你做什么要买下一万块的院子，那里的老房子，买一间也就两三千。”储巧想了一下，“刚回来听说你要办诗社，为了这件事？”
“是的，是一重大院子，里面有两所厢房，废弃有一阵子了，需要翻新，打通了还可以做个月亮门……咳。”说这些，金燕西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来院子多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女”就住在隔壁。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么费心经营？”
金燕西一手胳膊撑住桌面，捧着半边脸：“她很温和，不是交际场中脂粉堆里的人，若是和她结为百年伴侣，她朴实能主持家事，又不会不听话还干涉我的行动。翰池，你看看大哥二哥三哥他们，我们肯定不能选个爱管人的妻子。”
这下，储巧彻底明白了：“随你心意，但要找我拿钱，我也没有的。战场上虽有赏金，却远远不够打赏和开销。七哥，别处去找吧。”
“别别……”金燕西按住站起身的储巧，“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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