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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变得困难,力量不断从内部中抽离,蜷缩在金属和琉璃打造的密闭容器中,他没有摸到剑,甚至不能完全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这未必是他的身体——并不算清醒的意识冷静判断。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冷漠又厌倦:“我其实讨厌“哥哥”两个字,我也讨厌你……”
极度压抑中一部分意识随着躯体的束缚停留原地,可以被称为人的情绪脱离而出,于梦境边缘沉默矗立。
邵闻朝明白过来,这是场梦,又远不止是一场梦。
从无法逆转的精神黑洞吞噬冷冽寒风覆盖的精神蓝图看到百花辉映的高楼余晖落尽,在雨水和污泥中扭曲挣扎……存在于每一次戏剧转折,但不上温柔回忆的生死存亡之际。
最后的最后他来到万都山的山顶。
万都山在下雪,每一片都截然不同的雪花落在千灵界子的发丝脸颊,消融在渐渐凝结的血色里。
——
钟离昧小心翼翼的端着药进屋,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伤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钟离昧握着药碗边的手紧了紧,故作轻松的招呼:“呦,醒啦?”
并不聚焦的紫色的眼眸动了动,邵闻朝打量过四周的环境。
“钟离?”伤重昏迷的人久不开口,所以嗓音沙哑:“这里是万都山?”
“当然是万都山。除了万都山还能是哪。”钟离放下药,为他倒了杯水:“要是咽得下去,把药也喝了。”
邵闻朝微顿,伸手接过。
“你要是醒得早一点就好了。子期他们几个刚刚还来看你…不过不见也好,你昏迷这几天钟离堂外面都那叫一个热闹,你们东都来人也就算了,你那些手下败将也想见你,真不知道他们是惺惺相惜还是刺探敌情顺道看你笑话的,我都说你没醒拦住了。要是知道你醒了,估计是很难拦住他们。不过他们倒是带了不少好东西。”
青年言语不停,边说边把芥子空间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掏。
他平日并不是一个如此多话的人,躲避交流的意图如此明显。
邵闻朝盯着他看了片刻,仰头把碗里剩下的药饮尽,径自起身,动作拉扯到胸前的伤口,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更白了一点。
钟离昧一惊想要拦阻:“你做什么?一醒过来就想砸了我们钟离堂的招牌吗?”
即使受了伤,邵闻朝也不是一个主修医道的医者能拦住,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不至于,钟离堂的招牌要是这么容易砸,老堂主也不会放心你坐堂。”
钟离昧掩饰下来的郁气没有随着友人轻描淡写的夸赞消散,反而结在心口,更憋得慌:“再好的医者也架不住不配合的伤患,你伤都没有好想去哪?”
几句话的功夫,邵闻朝已经用完了个最简单的涤尘法诀,拿出新的衣物。
万都山的不少剑修都是如此,行动起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这几天多谢,既然醒了我总该快点回去。”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不遵医嘱的患者,还有他那张没有血色还表现若无其事的脸。
郁结凝成块块积石迸出火星,好脾气的人也有压抑不住情绪的时候:“邵闻朝!你那叫皮外伤吗?”
邵闻朝动作一顿。
也许算不得皮外伤,伤口几乎贯穿胸膛,再偏上几寸能当场要了他的命也说不定。
可他没有死,没有沉眠于龙槐冰冷的水底。当时能把他带回来的人,除了邵旸之不做他想。
“你是不是不放心邵旸之。”钟离昧并没有用多友好的语气称呼好友的弟弟。
那位传说中的千灵[界子]一身是血把人抱回万都山。
消息惊动了半个万都山的人。可在这钟离堂前,不同其他人的担忧,容貌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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