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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遇上小乞丐一家耽搁，乔知瑾和萧承霁回到清水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整个清水寺都没有一点点光亮，静悄悄的。
蛐蛐的叫声十分响亮，此起彼伏，在安静的寺庙中一声接着一声。
乔知瑾对萧承霁道：“今日多谢萧公子，不然我今晚要住山下了。”
“不谢。”
乔知瑾转身，正打算去开院门。
回头却萧承霁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萧公子……还有话说？”
萧承霁道：“你有话问我。”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之前在破屋中，沈敬山说起甘州大旱，说起北疆的战乱时，乔知瑾偷偷地看过萧承霁几眼。
她想看看萧承霁的反应，本以为萧承霁未察觉呢……
但要说问，倒也说不上。
就算萧这个姓氏是国姓，他自出生起就眼盲，又自幼在寺庙中长大，除了身边一个燕不欺之外，再无别人。
就算早知道，似乎能做的也有限。
乔知瑾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便低头从小背包中找药房院门的钥匙。
刚拿出钥匙抬起头，便看见一根金簪递到了眼前。
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金簪闪着熠熠光彩。
特别是上面的那一颗快跟鸽子蛋一样大的红宝石，更是亮晶晶的，一看就很贵。
乔知瑾略有些诧异，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是打算赔罪的？萧公子倒也用不着这么客气，你道歉的诚意我看到了，礼物便拿回去吧。”
萧承霁道：“笄礼，提前送给你。”
“笄礼？”乔知瑾一怔，问道，“还有几个月，为什么提前送？你……要走了？”
“嗯，要走。”
这个消息着实突然。
乔知瑾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着萧承霁，“什么时候？”
萧承霁道：“原打算过了明日，临时改主意了，明日一早就走。”
“因为今日见那几个人？”
“嗯。”
不用明说，乔知瑾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姓氏，就注定他的身份不会平凡。
她心头忽然泛起一阵酸意，不知为何，就连鼻头也跟着泛酸。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萧承霁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定定地看着乔知瑾。
“收下吧。”
这次乔知瑾没有再推脱，接下了金簪。
金簪簪柄不知道被萧承霁握了多久，上面还残留着温度，发热。
乔知瑾甚至能感受到那温度直达心脏，点沸了一整颗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她把手中中的钥匙扔进小背包，道：“今晚夜色很美，你走了可就再也见不到了，有没有兴趣花点时间再赏次月？”
“好。”
萧承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有个地方，角度特别好！”乔知瑾弯眸。
藏书阁的房顶上，两人安静地抬头望天，一句话也没说。
只看着一轮月从树梢的这一端慢慢地挪到了那一端，就好像时间也长了脚一样。
不管如何，追不上，拉不住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生了一场病，乔知瑾努力地跟沉重的眼皮做斗争，但还是失败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经不在藏书阁的楼顶，而是在自己的被窝里面。
天都亮了。
乔知瑾立即下床，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小院的门关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进去之后，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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