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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家父曾告诉我，修史，是我们司马家的使命。史官者，要敬畏自己笔下的每一个字。自那时起，我便立下了成为史官的人生志向。”..
“二十岁时，我受父命离家游历，用父亲赠予的笔，开始记录所见所闻。”
“在九嶷山，我追怀舜帝美德。”
老生说话温声细语，像老人给小辈讲故事。
一切仿佛回到舜帝时期，虞舜所到之处，美德尽传。相传，一年时间，舜帝居住的地方，就会成为一个村落。两年，就会成为一个小城邑。三年，就变成了大都城。
老生慢悠悠回想起更多，笑叹道：“以忠孝传善天下，天下明德皆自虞舜始。我在《五帝本纪》中写舜帝的文字用得最多，就是想把舜帝的忠孝传至千秋万世。”
“百善孝为先，忠孝传家后来成为世代相传的华夏家风。这要感谢先生的记述。”陈凡抱拳，向老生感谢。
老生微微点头，继续道：“在会稽山禹穴，我遥想大禹会盟诸侯盛况。会稽山不仅是大禹会盟诸侯的地方，也是他的后世子孙越王勾践被困之地。”
大禹的事迹是在《夏本纪》中做了记载，很多事考究于自《书》中的《禹贡》一篇，陈凡对这段历史，烂熟于心，对答道：“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曾被吴王夫差困于会稽山，从一国之君，沦为奴仆，后卧薪尝胆，一雪前耻。先生为勾践写下《越王勾践世家》。”
“没错，你读书读得很牢。勾践遭难，却为国忍辱，若无他的激励，《太史公书》未必能有今日成书一刻。我于书中写下了这么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在杏坛，我站在先贤讲学的土地上那一刻，我便明白了，家父为何要效仿孔夫子著《春秋》，续写青史。”
“在汨罗江畔，我追念屈原。屈原眷顾家国，满怀忧愤，理想和志向化作千秋雄文，万古诗章。”
陈凡颔首，认同老生的话语，后世鲁迅先生，以‘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高度评价太史公的《史记》。
“在垓下，我做了《项羽本纪》。项羽推翻暴政是功，但骄傲暴躁，不能知人善任，注定一败。”
当老生说起项羽二字之时，长城上空，那条白龙头顶上翘着二郎腿的刘秀，神色有过一抹变化，不知是不是与另外一位神明有关。
“当我当上郎官起，云从龙，风从虎，数十年间，我随陛下巡幸四方，扈从甘泉、三河，又扈从西巡，奉使西征及北巡，这段时间，我也是见证历史的人。”
老生说起这一段经历时，嘴角忍不住挂上了自豪的笑意。
在那个时代，随驾是莫大的殊荣，见大汉盛世，更是此生无悔。
不知何时，老生的眼眶有些泛红，情绪低沉，现场气氛也变得昏暗压抑。
老生叹了一口长气，背着手低头慢行，久久无言。
风光之后，他将要面对的是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因李陵之事，我‘死"了一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受宫刑，为世人所笑。生，没有脸面祭拜父母。死，也没有脸面葬入先祖坟墓。那时我在家惶惶不安，出门不知所往，每当念起这种耻辱，就会汗透衣背。”
“在很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后，我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找到光。”
“我想起昔日周文王被拘禁之时推演《周易》，想起孔夫子在窘困之时编著《春秋》，想起屈原被放逐能赋《离骚》，想起左丘双目失明能作《国语》，想起孙膑被剜去髌骨写出兵法，想起《诗三百》多为圣贤发愤而作。千秋功过，皆在青史，每一个历史人物都如同镜鉴，因为他们，我从梦魇中走出！”
“我明白了，虽横遭祸事，身躯已残，但青史，不可废！！！家父临终托志，我司马家世代史官，父子两代太史令，网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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