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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扣挂在手指头上左晃右晃，稍有停下来的趋势傅龙就拨弄它一下，不厌其烦。他那两只超码的大脚翘到书桌上，以一种极舒服又极危险的姿势优哉游哉地晃椅子。
眼前又浮现出老萧那万年不变的臭脸一张。她把袋子里最后剩下的一只绿色鳄鱼钥匙扣举到他面前说：“他们都不要，给你。”
傅龙凑近看，觉着其实也不是很丑嘛。这才发现小鳄鱼的一只脚底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小块漆。
“丑吗？我觉得挺像你的，不要算了。”老萧说得煞有介事，还皱了皱眉头，看看小鳄鱼又瞧瞧
傅龙，好像分明笃定他俩是亲兄弟似的。
傅龙冷哼一声，捏住鳄鱼的小脑袋像暴力审讯罪犯一样严审它：“像吗？”
小鳄鱼怎么可能说话，面对傅龙的拷问坚决不予回复。这只鳄鱼呆呆地盯着傅龙，满嘴整齐圆圆
的牙齿丝毫没有作为鳄鱼应有的威风。
“我们像不像？”
傅龙捏着鳄鱼的脑袋摇了个头。
“不像？”
鳄鱼又摇了摇头。
“不像？”
傅龙觉得自己一定是无聊到发霉，发霉到发病，发病到发疯才会举着鳄鱼的头上下点了点。
“像哦。”
“咚！”一声门被打开，吓得傅龙一屁股摔下去直戳地面。门口的外婆也被孙儿这般卡在书桌与
板凳之间呈v字型的体操运动员动作给吓到捂胸口，骂：“爪子哟你嗯是！”傅龙索性跪下去做
叩拜：“老佛爷万福金安！圣诞快乐！”
“金什么安！圣什么诞！吃饭！”
傅龙把小鳄鱼放回笔盒旁边，离开前又点了点它脑袋。
他洗完手，趴到厨房门口看外婆忙碌的背影。
外婆年纪大了，但把生活快乐得从来不让人操心。她常爱说的一句俗话：““旧病无孝子”！哪
个指望到你们！我想到起千万把我身体养好点免得一天讨人嫌哦。”外婆说到做到。她起得早、
吃得多、嗓门大、能干活，一三五麻将馆，二四六广场舞，周末还参加老年人的集体活动，太极
拳太极扇太极剑，水平已经有资格参加市级汇报表演。
追求者甚多，却一个看不上，总说比不上原配。被外婆夸上天的外公，傅龙只剩下一个在烟雾缭
绕中抽旱烟的高大背影的影像了。傅龙不知道外公年轻能有多帅，毕竟挂在墙上的那张黑白照片
也已经人到中年。只是大家都说傅龙妈长得像外公，傅龙又长得像妈妈，傅龙照照镜子心想外公
一定很帅没错了。
傅婆婆爱玩到什么程度呢？爱玩到自从知道自家孙子的同桌的妈妈是开麻将馆后，她就成了那儿
的熟客。上中学之前傅龙常会因为晚回家被外婆收拾一顿，上中学后往往是傅龙在斧头帮鬼混了
一圈回家，在楼底下看见家里没开灯，便很是自觉地去萧妈妈的麻将馆领人。
外婆高大结实，是那个时代难得能长到一米七以上的女人，不管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从内心，外婆
都仿佛所向无敌。尽管是孤寡生活也能逍遥自在得不让家里人心疼。
只是，很偶尔很偶尔，很难得很难得，小傅龙会窥见外婆在忙碌之余，坐在照片旁的椅子上对着
照片上的男人叹息。不懂事的傅龙也会希望，如果外公在世就好了。
顾于蓝和老萧说他孝顺。其实不是，他对外婆的感情全然是依赖而已。毕竟傅龙也是个还没长大
的男孩。
男孩悄悄地走过去，攀在外婆的背上，傅婆婆一掌拍在傅龙胳膊上，说你还小哇，还没长大嗦，
还抱到起婆婆。小时候傅龙要是被傅爸打，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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