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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苏恬恬已经奄奄一息，别说回话了，睁眼已经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眼看着没得到回应的妖氿又要动手，苏恬恬拼尽全力，从喉间挤出几个字：“不，不好……”
妖氿眼里满是笑意，神情却很是苦恼，似乎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那该怎么办呢，毕竟你可是打压了人家这么多年，总不能什么惩罚都没有吧。”
明明妖氿的笑容很是纯良，苏恬恬却觉得她比那地狱的恶鬼还要凶恶。
她胸口剧烈起伏，强压着恐惧气若游丝的开口：“我，我愿意从此将，将他奉为座上宾，许他一世，一世荣华富贵作为补偿。”
妖氿听着这不怎么诚心的话，若有所思，裴妄却先一步开口：“可我不需要。”
虽然苏恬恬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他靠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但那又如何呢，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解决。
若是他答应就此恩怨两消，那他这些年被赐予的苦难算什么，那两千多个日夜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他已经在无尽的打压中丢失了自我，永远找不回来了，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找不回来。
现在的他卑贱到了泥泞里，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势，都不能将他从泥泞里拉出来。
而且他若是接受了这毫无诚意的道歉，就是变相低头了，他永远不可能向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低头。
裴妄看向妖氿，神情异常坚定：“我不需要她的补偿，我只要她和我一样，被狠狠踩进泥里，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妖氿没有立刻进行回应，她垂着眼看着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苏恬恬，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恬恬虽然身受重伤，但意识还是清楚的，听到裴妄的话，她后悔了，后悔没把人早点弄死！
不识好歹的东西，她都说愿意许他一世荣华富贵了居然还死咬着不放。
最好是她苏恬恬今天死在这了，不然等这人一走，她非要把裴妄千刀万剐不可！
纵使苏恬恬心里再怨恨，面上却未表露分毫，她看着还在思索的妖氿，恐惧和紧张疯狂交织。
裴妄的心随着妖氿沉默的态度逐渐凉了下去，因为他知道，一旦犹豫摇摆不定，事情的结果就是背道而驰。
事实也确实如此，妖氿单方面替裴妄答应了：“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你没做到，你的下场会比今日惨百倍不止。”
闻言裴妄垂下了眼，遮住了眼里的失望和嘲弄。
或许他仅剩的尊严在妖氿不值一提，所以她才会在苏恬恬开出诱人条件后，替他答应下来。
从客观层面上来说，妖氿的选择是对的，毕竟苏恬恬亲爹是禄城城主，舅舅又是陵城城主，而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先不说妖氿该怎么让苏恬恬和自己一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就算做到了等妖氿一走，苏恬恬还是能做回那个千金大小姐。
而且就算他残忍一点，让妖氿帮他杀了苏恬恬，但也不是条好路子。
苏恬恬一死，他将陷入无尽的追杀中，妖氿能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
况且妖氿今日就要走了，若是苏恬恬死了，指不定他都活不过今晚。
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他活不过今晚，他也想出了那口恶气，保留自己仅有的尊严。
可妖氿却替他答应了，把他仅剩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摩擦。
虽然她是无意的，虽然她是为了帮他谋求最大的利益，但裴妄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酸。
他不想要所谓的荣华富贵，只想找回一点自尊，可他办不到，面对滔天的权势，他无能为力。
但就算如此，他也绝不会向苏恬恬低头，即使眼前是唾手可得的富贵。
裴妄不想再待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这种情景让他很是窒息，他转身离开，如行尸走肉般的往破庙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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