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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破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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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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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丘生心里发闷,他习惯生气时叹气以保持冷静,等压抑住情绪后才说:“圣旨为主,我等皆听从陛下安排便是。我避嫌,外头百姓都能理解,传出去也不会信口开河,你放心吧。”

    陈金裘见他这般推诿的态度,知道他是百般不愿出去的。自从顾遥知当上烟州牧后,他与陈丘生一里一外齐心为民,大坝、港口、茶田改稻田,这些举措都令百姓叹服信任。

    可现下自己要审理顾遥知,对于陈丘生和烟州百姓而言,都是秋后算账的恶行。若是今天陈丘生坐在陪审的位置上,也会被百姓唾弃,说他是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但陈金裘有自己难言的理由。

    “大哥。”陈金裘平心静气地看着陈丘生,“还请恕小弟妄言。”

    陈丘生盯着窗外的池塘,那池水里的白莲半开,美中不足。

    他望着白莲惆然地说:“但说无妨。”

    “陈氏是律法世家,父亲在时也教以我等“律法当先,万难历行。””陈金裘温和地说,“父亲早去,你又少年当家。陈氏族长是你刑狱之主也是你。你的一言一行于内于外都被人看在眼里,切不可我行我素。”

    陈丘生垂下眼帘,低迷地说:“我将刑狱托付给你,你便是刑狱之主,我……累了。”

    这一声“累”像是吐出了多年的心声,也令陈丘生疲倦的模样落在陈金裘眼中。

    他明白陈丘生的累,但不理解,陈榆晚去世那年陈丘生还是个懵懂的学子,从一介俊俏的少年郎到三十白头翁,他肩上的重担难以令人想象其中的艰难。

    他是真的累了,无论是躯体还是内心,都累得如同黄昏暮年的老人,沧桑地叫人触目惊心。

    “小弟掌管刑狱不久。”陈金裘说完这句沉寂下来,他摆了袖才继续说,“宗卷案事多不胜数,累的头昏眼花时才体会大哥初掌刑狱的难处。唉。”他长长一叹,“这一句“活阎罗”顶在脑袋是什么滋味,我累了好久才懂。”他注视着陈丘生缓缓地说,“大哥,辛苦了。”

    陈丘生浑身轻抖,他怔了好久才转过来,望着陈金裘默然无言。

    “大哥的苦小弟如今懂了。”陈金裘站起来走出门,他在台阶上驻足,叹着长气说,“不去就不去。大哥稍候,小弟去去边回。”

    陈金裘迈出几步时,后头传来陈丘生的声音。

    “金裘。”陈丘生站在台阶上神情惆怅,他哑声说,“我与你一道去吧。”

    陈金裘背对着他颔首,随即迈开步子,径直朝大堂的方向去了。

    陈丘生迈下台阶时望了眼那池里的白莲,随即深深吸气,渡上了长廊。

    大堂死寂。

    左右的兵曹都坐立不安地注视着陈金裘,注视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公堂,沉稳地坐定在主审的位置上。

    围聚在府邸门口的百姓翘首张望,望着陈金裘的目光里闪烁着不贫的怨意。

    而当陈丘生的身影出现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像是撕毁了陈丘生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复现当初的那份冷漠。

    “现下审理崇武年顾再青贪渎一案。”陈金裘翻开卷宗审视,“顾再青被判斩首之刑,其九族连诛,家产抄没。但其后嗣尚存,而今日审理便是要辨别,烟州牧顾遥知的真实身份。来人,带顾遥知。”

    百姓议论纷纷,兵曹手足无措地左右环视,半晌都没见人或是听到枷锁声。

    陈丘生垂落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他嘶哑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清。

    “他走了……是我放走了他……”

    陈丘生明白自己背弃了律法的根本,身为陈氏长子,司职廷尉正,又任陈氏族长,遵守并且维护律法是他毕生的使命。

    可他放走了顾遥知也违背了律法,他曾在陈榆晚的榻前叩@精华书阁首发誓,一定会维系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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