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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温情就将江言使唤出去了。
“这药必须去杭州善药堂去拿,他那里才有齐全的药材,你快去快回。”
江言想也未想,就要准备上马,温情走到他跟前,“江言,一路平安。”
江言顾不得她的变化,点点头,喝着马朝着杭州去。
少年鲜衣怒马,自然是很招人喜欢的。
温情只身走进江舒衍的房间,老管家等了她许久,见到她的模样,便愣了许久。
江舒衍此刻好了许多,正坐在窗前出神。
见她进来,连忙转着轮椅到她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眉眼。
“你是江言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温情略略点头,“是。”
江舒衍的心便沉了沉,“不知双亲可在?”
“我的母亲未曾婚配,姓温。”
温情便见到眼前暮气沉沉的男子脸上闪过痛楚,“是温月娘,对不对?”
江言一边将马给小厮,一边飞快的跑到江舒衍的屋子里去。
“他怎么样?”
即便现在急切的不得了,口中却依旧不肯叫他一声父亲。
“老爷好了很多。”
江言这才松了口气,将药材给伺候的人,“送到温姑娘那里去,缺什么再过来跟我说。”
小厮有些为难,拿着药材站在那里,不知做什么解释。
屋内的江舒衍却喊了一声他。
“江言,你进来。”
江言看了一眼小厮,只身进去了。
江舒衍靠在床边,低低的咳嗽着,示意他坐到跟前。
看着他身上衣衫有许多灰尘,像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应该是昼夜不停,披星戴月的赶到杭州。
江言像他,素日极爱整洁,从来只喜欢穿素色的衣衫。
“我没有几天了,既然你已经为以后做好了打算,我也不会管你什么。”
“你一直怨我,薄待了你的母亲,是不是?”
江言没有说话,可也算是默认了。
“我不是江家独子。”
江言皱眉,他从未听说过,江家还有哪位叔父。
“是我的兄长。”
“你的母亲,原本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
就连江舒衍都不知道,他应该怨恨谁。
江家,一个喜爱读书作诗的江舒衍,一个沉迷武功的江舒衡。
本该有各自的人生,至少,江舒衍是这样想的,他也的确碰上了自己心仪的女子。
一身红衣,一根鞭子,打退了围困他的山匪,将他拉上马,一路驰行在山花烂漫的山野。
所以当他被父亲要求娶兄长的未婚妻的时候,百般抵抗,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兄长走火入魔,死于自己剑下,所以,他就要娶自己的嫂嫂吗?
“她当时已经怀了我的骨肉,本已经同我说好,与我趁夜离开江南,远去塞外,去西域,去哪里都可以。”
江舒衍毕生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是他,毁了自己的一生。
“你不是怨我,为什么连死前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他吗?”
江言指尖有些发抖,直觉告诉他,这与他有关。
“是因为他知道我要跑,打断了我的两条腿,将我困在这牢笼一般的江家。”
所以,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被原谅。
他既然要照顾旧友的孩子,为什么不愿意娶她,而是逼着自己,宁可打断他的腿,也要去娶自己的嫂嫂!
“我兄长,走火入魔,不负责的叫你的母亲有了身孕,却迟迟不肯将婚事定下来,一味的贪恋江湖名声,漂泊在外。”
“他已死,你的母亲无法名正言顺的进江家,就牺牲我,牺牲我这个无力抵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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