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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时候，你还在新民中学念初中。”他的声音低且慢，似在回忆遥远的故事，“我也在那里念过书，或许我们被同一个老师教导过。”
“也许。”
她反应平淡，丝毫没有影响他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江铭看着她安静的侧颜，想及她的“叛逆”，嘴角不由牵起一抹弧度，“你念书时调皮吗？”
苏荷摇头，她一直很乖，很乖。
江铭低笑一声，语气颇为骄傲，“我可是令老师头大的小孩，学校的玻璃不止一次被我砸破。如果我们生在同一个年代，你大概会躲着我走。”
苏荷拆他的台，“我现在也想躲着你。”
江铭被她的直率逗笑了，“看得出来。”
嗓子有些干，他咳嗽了两声，“这次回z市，有没有去z大逛逛？”
苏荷诧异，“你也是z大毕业的？”
“……一个朋友曾经在那里读书。”
z不仅是s省的重点院校，也是国内排名知名学府。他看起来不是好学生那一挂的，却有朋友在z大念书，苏荷不禁有些好奇，“是给你缝合伤口的那个医生吗？”
“他啊，”江铭嘴角扯了扯，收回悠远的思绪，“他在a大念医科。”
不知为何，苏荷从他的语气听出几分落寞，玩笑道，“羡慕他念a大？”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转了转腕子，“有些东西不在学校也可以学，有的东西，在学校却学不到。”
苏荷记起他身上斑驳的伤痕，刀伤，甚至枪伤。
“游龙难戏浅滩，雅士隐于庙堂。”
江铭微微皱眉，文绉绉的，他听不懂。
“什么意思？”
苏荷黑线，“意思是你们两个不是一类人，你不必羡慕。”
江铭嘴角轻勾，“安慰我？”
前窗玻璃蒙上一层雾气，苏荷按下除雾按钮，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不打算回美国了吗？”
“赶我？”江铭打趣地问她，“留下建设家乡，不欢迎吗？”
“你的动静太大，小城可能招架不住。”
她意有所指，江铭勾了勾唇，重新打开车上的音乐，“其实，我只是个生意人。”
苏荷心说，生意人是真的，做什么生意就未可知了。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显然，故事分享结束了。
苏荷不知道他为何跟她讲这些。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吧。
人在生病时，难免情绪异常，纵然他冷硬刚强，也不例外吧。
悄悄调低了播放器音量，黑色轿车伴随着磁性沙哑的歌声，缓速在车道上行驶。
即将抵达a市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车厢内响起手机振动的声音，副驾驶上闭目沉睡的人，警醒地睁开双眼。
速度之快，令苏荷怀疑他根本没有睡着。
“是我。”拿起置物盒里的手机，他再次闭上眼睛，仰靠在座位上，开口十分冷淡，简短的两个字是他通电话时一贯的开场白。
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什么，他一直在听，偶尔回应几个短音节，末了，对那人道，“帮我订从l市出发最近的航班。”
把手机收进口袋，他看了看旁边安静地没有存在感的女孩，语带调侃，“如你所愿，我要回美国了。”
苏荷的反应很平静，“直接去机场，还是先回住处？”
江铭玩味地看着她，半晌，淡淡开口，“机场。”
z市没有机场，调转从z市出发，要比赶去l市多两倍的路程。
他们赶到l市机场，距离他的航班飞行还有四十分钟。
时间很宽裕。
苏荷陪他在附近的快餐店简单吃了晚餐，他就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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