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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山，山上长满了林木，有鸟雀栖息，有麋鹿出没。
山龟部落的祭佝偻着身体，她右手握着骨杖，左手拿着骨矛，雪白的头发上绑满饰品，随着她蹒跚的步伐一起摇晃。
她走到了这座山的脚下，一只腿一腿的慢慢弯曲，缓缓跪下。
骨杖被她轻轻放在了身边，短矛则被她摆放在了头顶，然后，她双手平举，颤颤巍巍的匍匐下去，额头紧贴着湿润的泥土，嘴里开始细声呢喃起晦涩拗口的音符。
巨大的山体上，一处仿佛长满深青色青苔的石壁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一只漆黑深邃，仿佛连光也会被完全吸收的眼睛。
跪在地上的祭听见了动静，但根本不敢抬头。
禁止直视龟神，这是山龟部落祭世代相传的警告，凡违反此警告者，必受龟神惩罚，疯癫直至死亡。
完成了与龟神的交流后，祭又沉默的多跪了一会儿，等待神的意志彻底沉寂，她才拿起骨杖，支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至于那根放在头顶的骨矛，此时已然失去了踪迹。
至此，龟神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
……
山龟部落聚居地之外。
两名部落战士瞪着裴杨，裴杨同样看着他们，双方之间气氛十分的僵硬。
直到一个骑着山龟的兽裙少女到来，僵硬的气氛才得以打破。
“给你的巨力蘑菇。”
坐在山龟背上的少女向裴杨丢出一个比她体型还大的兽皮袋子，然后双手横抱在胸前，气鼓鼓的瞪着她。
裴杨接住袋子，心头有些纳闷，九朵巨力蘑菇需要装这么大一袋吗？
等他打开袋子一看才明白，那一个个堪比“王哥庄大馒头”的巨力蘑菇，全都是新鲜采摘，未经过晾晒脱水处理的。
“行，两清了。”
裴杨裴杨将袋子往肩上一扛，转身招呼蛮彘就要离开。
“你等会儿。”
坐在山龟背上的少女忽然开口，喊住了裴杨。
裴杨回身看着她，皱起眉头，
“还有事儿？”
“你不记得我了吗？”
裴杨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倒是想起来了。
就是他第一次来山龟部落时，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骑着山龟，野果子吃一个丢一个的蛮荒少女。
那天他骑着蛮彘撵了她一路。
在这个档口叫住自己，是想报仇？
“我们有见过吗？”
裴杨不想惹事儿。
少女一听，表情愤怒的扭转过身子，背对着裴杨。
裴杨见此，立马招呼蛮彘，一人一兽快速的失在了山林之中。
……
离开山龟部落之后，裴杨找了条溪流。
他让蛮彘自己去小溪里洗去身上血渍，他则拿出骨斧，将凶兽肉分割切块，然后取出祭鼎，丢了一大块鲜血淋淋的凶兽肉进去。
幼藤顿时兴奋的伸展根茎，扎进了那块凶兽血肉之中，疯狂汲取着养分。
看着祭鼎里的幼藤，裴杨笑容欣慰，走到溪边，洗去了手上的血渍后，将下游不远处把清澄小溪搅成泥潭，并在其中快乐玩耍的蛮彘叫了回来。
“呼噜噜，呼噜噜，……”
蛮彘甩动着卷曲的小尾巴，摇摆着屁股，满身泥浆的来到裴杨跟前，讨好一般低头用獠牙蹭着他的大腿。
“滚远点，让你洗澡，你洗个寂寞。”
裴杨抬脚在它侧脸上轻轻一踢，然后揪着他的耳朵，拖着它走到水潭里，语气严肃的命令道：
“站着别动。”
说完，他开始捧水给它冲洗起来。
洗着洗着，他忽然有种自己不知不觉就养了个小棉袄和傻儿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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