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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腿脚受伤,行动不变,那女子又力气大的惊人,他的双手也被牢牢制住。那女子倾身上来,动作很是粗野——他堂堂太子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他十分愤怒,以为胸腔的那团火便是因为愤怒而烧。可那火燃遍全身,却带来一阵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感。
她后来终于松开钳制他的手,他试探着伸出手去,触到她手臂上灼热的肌肤——她是个武人,但到底不是男子,常年练武的紧实下是少女蓬勃的饱满,可却那样纤细。他指尖顺着她手臂向上,触到她圆滑的肩头,向上,便是她细长的脖颈与那脖颈下月牙状的细小疤痕。
他想,他是什么时候原谅她,又是什么时候非要得到她的呢?
那天夜里,他睡的很沉。他曾想掀开她脸上的面巾看看她的样子,却毫不客气地被她反剪住了手,后来干脆撕了一块布帛将他双手缚住。
他就那么被绑着睡了一夜,然而那一夜,他却睡得前所未有的好,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是一个春日融融的午后,太傅罚他抄书,他正打盹,一只羽毛鲜艳的鸟儿飞到他窗台上,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娇俏的姑娘。
那姑娘拿一本书恶狠狠地敲着他脑袋,还霸道地说:“不许动!”
他当真就一夜未动。
次日睁开眼,身边却空空荡荡,没有姑娘,连缚手的布帛也没有了。前夜的荒唐像一场梦,洞外天光晴好,秋日发白的晖光照进来,将洞内的一切照的纤毫毕现。
若不是那块玉佩,他会当真以为那晚不过是做了个荒唐的梦。
侍从终于带人回来找他,前夜雨大地滑,他滚下了山坡,天亮才寻着路,带人回来寻自家主子。
主子却捧着块玉,在洞口发起了呆,谁说话也不应。
李燮在那洞中候了三天,等那位姑娘回来寻玉,然而等来京中父皇的斥责,也未等到那个人。
自那以后他就有了洁症,厌恶一切阴暗潮湿的地方,厌恶污泥,甚至时而当他想起那事心虚不受控制地涌动时,连自己也厌恶上了。
(五十)
杨枝话落,李燮冷冷望了她片刻,下一瞬,他却转向了柳轶尘。柳轶尘眼底微现波澜,然并未言语。
春晖洒入堂前,诸人皆沐浴在一片灿灿华光之下,那华光仿佛照入人心底,能将最深处的欲望照的纤毫毕现。
“好,好!”李燮忽然讥笑出声,目光仍一瞬不瞬地盯着柳轶尘,话却是向着杨枝说的:“你既说你锁骨处亦有疤痕,那孤倒是要验验!”
几乎是话落的一刹那,柳轶尘猝然抬目,却冷不防撞入杨枝曜石般冷硬的眼中,她素来眸中含笑,便是他捉弄她,她微愠时,眼底亦是藏着春色。
然此刻那眼中却是罕见的固执,与不由分说。
“殿下要验,请随小的来厢房。”杨枝垂眸道:“请殿下怜惜小的毕竟是女子,不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宽衣。”
李燮天性君子,饶是怒极,仍不愿伤了体面,点头应允。
杨枝当先走出堂屋,经过江令筹时,听见他发出一声看好戏般的哂笑,将手心印鉴捏了捏,掷在他脚边。
这院落西厢一直是空的,但东宫中规矩森严,一日洒扫也不曾怠慢。杨枝推门进去,一片窗明几净下,她身前长长的黑影倒像是与这明朗格格不入。
其实她不该搅入这个局中的,黄成与她算不上多深的交情,何况李燮待她,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情深义重四个字。
可是不知怎的,看到柳轶尘跪下时那挺直的脊背,胸前洇开的血花,她心头就似有一个巨浪打来,整个人刹那失了那分坐岸观潮的心。
李燮紧随进来,顺脚将门踢上。
“脱衣。”李燮言简意赅。
杨枝却并未立刻动作,“殿下,若我是那女子,殿下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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