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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成靖蹙眉瞪了眼李令光,真是服了她的想象力。
她仍滔滔不绝,“所以你补偿解家,打压长公主府。”
“大婚前就有传言说你相中了解竹君,如今她身子被贾煜搞废了,生不得孩子,你就要接他妹妹来。”
“殿下这么深情,不如把我们都撵走。”
“给大解氏、小解氏腾地方!”
太子终于忍不了了,尽力压着自己的怒意,语气呵责地回怼道:“你是疯了吗?胡言乱语个没完。”
李令光自幼在长公主府娇养惯了,何曾听到过这样的呵责。
何况又在气头上。
她愈发狂言道:“给澹台家做小的解琼台惯会使狐媚伎俩,八成解家女儿都会,不然迷得你五迷三道的。”
“我是不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所以入不了你的眼。”
太子换好衣服要走,却被李令光堵住。
她梗着脖子,用近乎嚣张的口气说:“殿下不要太忘恩负义。”
“当年你们安王府偏处西北时,若不是我母亲在宫里做内应传递消息,能如此轻松地赢么。”
“若不是我母亲在太后面前给你们说好话,你们能有好日子过。”
“想过河拆桥了?”
俞成靖要比李令光高许多,他垂眸看着她,眼中霎时生出一撇蔑视。
“你被立为太子妃时这笔账就勾了。”
“当初安王府许给长公主的就只有这些。”
“想要更多,有本事才行。”
那是兼具警告和挑衅的口气,音色阴鸷且冷冰,躲在柜子里的明鸾从未听过太子以这样的口吻说话。
她印象里的俞成靖要么是十四岁的英朗少年,要么是端方内敛的储君。
而此刻,从这音色里,她窥听到了一个无情罗刹。
李令光毕竟是个气度浅,沉不住气的少女,顿觉折辱至极。
她抬手将熏笼里的香灰扬到了俞成靖身上,负气而去。
婢女们见衣裳又脏了,想要替他再换件新的,俞成靖抬手示意她们留下衣服都出去。
他孤独地坐在椅子里,想缓缓心情。
俞成靖自成皇储以来就谨遵喜怒不形于色,算计不表于态。
刚才他也是气急了,不然是不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
他也想权衡安抚,可太子妃实在是又蠢又难缠还跋扈,又全然不是个知己。
大婚还不满一年,就有疲惫难捱之感。
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柜子里的明鸾又欠了一点子缝儿,想看看是不是可以走了,结果见太子还坐在那。
可她没想到这次竟惊动了俞成靖。
在这绝对的安静中,他警觉地注意到了柜子里藏了人。
谁能混进内殿来?
俞成靖怕对方是刺客,自己不是对手,便佯装自己要离开,然后引蛇出洞。
没想到‘毒蛇"没有,倒是从柜子里蹑手蹑脚地跳出来一只小兔。
月桂色织锦的褙子,雪色的裙子,月白色的抹肚上还绣着双兔卧眠,一对儿双螺髻,可不就是一只小兔子。
俞成靖又吓了她一跳。
若不是被捂了嘴,明鸾的惊呼声肯定能引来护卫。
两个人咫尺之间,明鸾甚至能闻见刚熏染完的他衣服上的淡淡的香气。
俞成靖低头盯着她看,看她在那里懊丧、无奈、后怕又羞愧的样子,欲言又止的沉默。
“谁让你躲在这偷听的?”
“没有偷听——”,明鸾忙不迭地否认。
“我想来求你,别把我偷看话本的事情说出去,然后就撞见你们在,谈话。”
明鸾没有说吵架两个字。
“你不会是故意想用我跟太子妃吵架的事情要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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