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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以后好好为自己活着吧,听老师的话。”
*
随颜帆带着这句嘱托,出了学校。
车票是晚上十点,出学校后她还是决定回家看看外婆。
看外婆本不在她的计划里。
在她的计划中,结婚后的第一次,她想和温穆一起去祭拜外婆。
可是好多话,她都还没有和温穆说。
不敢说,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
她好像一如既往不够勇敢。
坐在出租车上,随颜帆不自觉心情低落。
她没有给舅舅说自己回家的事,下了车,让司机等她一段时间,她抱着花往后山走。
石阶前长了一些野花,在密布着的野花丛中还有一束雏菊。
雏菊上沾染一些露水,很像是不久前刚放置的。
她神情微怔,又回忆起这几年.也遇上过几次.她来时.外婆墓碑前搁置着花。
可能是舅舅。
知道外婆喜欢雏菊的人不多。
舅舅的可能性大一些。
她没有再多想。
把石阶前的几颗杂草拔掉,把自己抱着的雏菊和那束摆在一起。
随颜帆蹲下,和外婆说了自己和温穆结婚的事。
“领证那天,我好想梦到您,但是您都不肯来我梦里。”随颜帆看着墓碑,眼眶带些湿润,“要是您也想我,能不能托个梦给我,我过的挺好的外婆,就是想您。”
她把眼角渗出的水珠抹去,低低道:“您别担心我,我现在有阿穆,还多了很多亲人,失眠的状况也好一些。等明年我带阿穆回来看您,您不是特别喜欢他吗?见到他,您一定开心。”
又坐几分钟,随颜帆调整好情绪。
她给外婆磕了三个头,起身往山下走。
山间有风,随颜帆拢拢衣袖。
走到山脚时,随着她步伐的响动,一道陌生的嗓音突然落在耳边。
“烦烦。”
浑厚的音色带着一些讨好的磁性。
随颜帆手指僵住。
温穆喊她名字时会把帆读成一声。
这人读的二声。
因为是厌烦的烦。
过了几秒,随颜帆轻轻抬头,视线对上站在对面的男人。
几年不见。
又或者说本来都不曾见过几面。
郑金两鬓的头发斑白一些,佝偻着的腰让他比随颜帆还矮上半截。
他表情里充斥着逢迎:“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现在要给你奶奶祭拜,奶奶去年走的,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有一个瞬间,随颜帆想直接和他装作不认识。
他们本来也是处于不认识的状态。
刚准备回绝,又听他继续道:“你弟弟也在山上,你们姐弟俩一直没见过,你上去和他见见面,多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
说曹操,曹操到。
郑金话音落地的同时,一个穿运动服的男孩从山上下来,喊了声“爸。”
随颜帆侧眸看一眼,心里没有什么过大的波澜。
甚至连她这个所谓的弟弟和自己长的是否相似,她都懒得探究。
“我还有事,先走。”她把衣服拢的更紧一些,脚步沉沉的往前。
身后的人并没有罢休,他追上来,语气里有讨好也有威严:“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身体流着我的血液,现在你日子过得好了,是不是要给爸爸养老,还有你弟弟,他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你钱花不完就帮衬一把……”
随颜帆顿住脚步,竟然有些想笑出声。
所以在他眼里。
当她这个所谓的女儿有了价值就应该成为他的提款机器。
他好像根本忘了,在她六岁那年,他就开心的把自己的抚养权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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