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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她……”裴钰声音忽然一顿，抬起眼睛往上看了一眼。
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像是什么大鱼，还是人，在努力挣脱桎梏一样。
裴钰缓缓看向了裴朗。
裴朗面不改色地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没有抬头往上看一眼。
裴钰手指缩了缩，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却什么也没说，继续道，“你不知道，我刚去大晋的时候，人生地不熟……”
他微微一顿，其实那个时候不止是人生地不熟。
大晋强盛，各地送来的质子很多。
别国虽然也有送人过来，但他们每一个人的处境都比他要好，至少他们是带着一些银钱过来的，有钱打点，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而来的时候兄长给他的钱，全都被裴安的人抢走了。
那个时候……来大晋的质子一大堆，所有人都想讨好大晋的贵人，侍奉位高权重的，过上好日子，为自己和自己的国家争取到最高的利益。
他因为无意中撞到一个质子和一位郡主相约，便开始被无限度地抱团针对。
针对的手段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和在北齐的时候差不多，被抢东西，被掠夺吃食和冬日里的最基本的炭火、棉被和冬衣，被污言秽语折辱，最严重的时候，他们划伤了他的脸。
一群人围着他，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和带着血痕的脸得意地笑着的时候，是她路过那里，赶走了那群人，还命人将他送了回去，让人送了药和东西给他。
从那以后，那些质子们就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
裴朗没说话，静静站在他面前等着他说。
裴钰抱着被子蹙起了眉，说这些给兄长听，似乎没有必要。
于是，他垂下眼睛道，“那个时候，迟迟帮了我很多。”
“但我喜欢她，也不是因为她帮我所以喜欢她。”
“就是莫名的，很喜欢她。”
很想靠近。
“她虽然关了我几天，但是每天早早就过来看我了，不来的话也会派人告诉我有什么事来不了。”
“而且，我也没觉得被关着有哪里不好……”
他声音小小的，像是怕裴朗生气。
小心翼翼地看了裴朗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以后，就逐渐变得大胆了起来，抬着头看着他道，“兄长，你真的不能让我和她在一起吗？”
裴朗依旧没说话。
裴钰抱着被子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妥协了，“行，你不想说这个，那就先不说这个了，我的衣裳呢？”
他的小月亮玉坠也不见了。
“让人收起来了。”裴朗终于开了口，嗓音毫无波澜，听不出什么情绪。
“……能不能还给我。”裴钰声音小小的，“还有那个玉坠子。”
裴朗定定看了他几秒，回过头对身后的人道，“去给他拿。”
“是，主子。”
裴钰抱着被子，表情终于好了一些，他抬起头，认真打听道，“兄长，你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啊，迟迟的人真的没有追杀你吗，崔雉他们都没追上来吗？”
“我们现在在哪里啊，还有多久上岸啊？”
他抬着头，察觉到裴朗目光有些古怪后，立刻抿了抿唇道，“我不是想跑，我只是有些晕船。”
裴朗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手腕上的红痕上，蹙了蹙眉，“追了，打伤了我很多人。”
中了药还能追那么远，姜意迟的那几个暗卫，确实挺厉害。
裴钰沉了口气，抬起头对裴朗道，“兄长，被追杀很麻烦吧，你不如把我交出去吧，这样就不用被追杀了。”
“……”
“兄长，你带我回去看我成亲吧，你以前没参加过弟弟婚礼吧，听人家说，成亲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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