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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仅有一把椅子,他便只好再转过身,有些紧张,道:“你先坐,我再去拿把椅子过来。”
谢深玄:“……也不必这么麻烦。”
可诸野已经转头走了,谢深玄没有办法,他无事可做,又不敢胡乱走动翻看,只得沉默站在原地等候,却又发觉诸野这空荡荡的卧房之内,有那么几样东西,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摆放在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与一沓堆放在旁用于练字的宣纸,而这实在与诸野一贯的武官形象不符,谢深玄也不曾听说诸野还有这种爱好,他瞥了一眼,本不想多看,却一眼便注意到——这字迹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他的字。
谢深玄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纸页。
这不仅是他的字,好像还是他当初弹劾诸野的折子。
他沉默着看着那折子,再看看一旁诸野誊抄的字迹,心中浮现无数想法,先下意识想,这难道是他骂得太狠,诸野万般恨他,一时气不过,这才特意将这些东西誊抄出来,当做是他的罪证。
可这想法显然不切实际,自诸野离开汝玉城后,谢深玄便再不曾见过诸野的字,入朝后他二人并无公务来往,他也没怎么见过诸野的字,而今认真看起来……诸野的字迹,好像与他有些相似。
谢深玄沉默片刻,忍不住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白纸,和他的折子。
诸野这是在……用他骂自己的折子练字?
等等。
这该是正常人做的事情吗?!
谢深玄完全震惊。
他拿着那练字的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待会儿该不该问问诸野,而正在此时,他却又听见外面传来了些声音,有一人在外讶然道:“诸大人,今日怎么点了这么多灯。”
谢深玄:“……”
等等,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他回过头,看向门外,而后正见他的表哥贺长松背着药箱,从外探身进来。
“你该换药了。”贺长松说,“今日——”
谢深玄:“……”
贺长松:“……”
贺长松:“对不起,走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