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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臂抡圆了，朝着李天波扇了过去。
红色的手掌印，浮在李天波脸上。
他右手捂住掌印，不敢相信我真的敢打他！
他是执法堂的人，其余出马仙见了他，巴结奉承都来不及，忤逆的话，更是一句不敢讲，哪挨过别人巴掌？
“你敢打我？”李天波质问我。
我没拿正眼看他，低着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巴掌，哎呀，刚才也就是一时冲动，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这么舒服。
最近几天的郁闷之气，彻底发泄出去了。
”你敢打我？”李天波见我不答话，又顶到我身前，再次质问。
敢你
“叔，这不叫冲动，今天他来接管我的生意，肯定是有人指示他，这是来试探试探我们养鬼匠的态度，如果这回还不强硬，人家真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所以，我不能当善人，反而今天我的态度越强横，处境就会越安全。
屋子里不善的人，不止我一个。
老六看了我一眼，又望着李垚，手横在脖子上拖动，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李爷，李天波欺负到你和白爷的头上了，要不然……”
李垚接受了老六的建议，询问我：“安然，你看……”
“不急，陪他们耍耍！”我没同意老六的建议，主要是目前局势，还到不了这一步。
打打杀杀，只是莽夫，运筹帷幄，才是江湖枭雄。
“别记挂李天波的事了，开始干活。”我从郑婧手里拿过了舍利子，放进人皮庙的龙骨处，让李垚开始描棺。
李垚工作很严谨，被李天波一闹，不像我小叔心事重重，他全身心都投入到描棺之中。
但描棺的时候，因为老六的刀法不到位，李垚每下几次笔，人皮上刀口就显现了。
有刀口，皮肤不平整，描的图案会变形，所以李垚的笔法就很重要。
每次一有刀口出现，李垚的狼毫笔尖，就冲着刀口一挑，把刀口抹平后，接着描棺。
老鬼看呆了，跟我讲，说：“笔尖是软的，只有笔锋之处，因为蘸了烫金粉，稍微有些硬度，每次老李挑刀口，都是用笔尖挑到刀缝处，这一笔的准度和速度，几十年的功力。”
“那可不，老年间的龙纹描棺，都属于屠龙之术，只有帝王才够格享用。”我也感受到李垚神乎其技的笔法。
老鬼接着又说：“安然，其实你刚才揍李天波，我觉得老带劲了，这些年的怨气，都发泄掉了！”
“你呀，一旁待着去，别耽误我们干活！”我笑着冲老鬼挥挥手。
老鬼才闪开，郑婧却粘上来了，跟我说：“安然，李天波的事，你真不能怪我，实在是出马江湖的手太长了，伸到我这儿来了……”
不光郑婧道歉，小叔也帮着她说话。
“安然，郑婧绝对没坏心思，她肯定是被逼无奈！”
其实我挺理解郑婧的，但我实在没想到小叔会帮忙讲话——你们俩到底啥关系啊，你帮我，我帮你的。
我没给郑婧难堪，只说今天的事情，都是李天波惹起来，跟你郑婧没关系。
郑婧这才高兴起来，回到沙发上，跟小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垚描棺的活干完了。
人皮上，描绘了一颗完整的菩提树，虽说这会儿人皮庙还没通灵，但已经有了佛性。
我站在旁边，能感受到如沐春风，像进了某个规模庞大的寺庙。
扮菩提枝到了这份上，就剩下通灵了。
我咬破右手中指，朝着人皮庙，庄严肃静的说道：“白家养鬼之血，龙纹描棺之灵，血灵合一，请菩提枝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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