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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淮点了点头,知晓长明从不过问在意旁人之事,也未再多问。
“你不惧?”长明将手中的诗经放下。
“有何可惧?”元淮颇有几分不明所以地望着长明。
“我是妖。”长明抬眼定睛看向元淮,“你信我?”
长明问的话总是这般直然,直言问他到底信不信他,而元淮也明白了长明的意思。
村中之人正受妖所害,而自己屋内正藏着一只妖。不管怎样,他也应心有疑虑才是。
然而元淮此时却怔住了。
长明这一句“你信我?”,却让他耳畔好似回响起了另一句话。
他注视着眼前的白袍之人,却忆起了那已然被他尘封在深处的久远记忆。
仁宏宫内,锋锐刀剑相向,被视为极恶的妖僧的玄生,漠然的面色无惧不乱。他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漆黑得如同死水般毫无波澜的瞳仁注视着他,缓声说道——
[元淮,你不信我。]
在这一刻,忆起当日玄生的眼神,他才恍然感觉到了那眼神中压抑掩藏着的心绪。
那一日,玄生连说了两次,他不信他。
是的,他没有信他。
“我信你。”如今,当元淮从干涩的喉咙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胸腔深处蓦然涌出的剧烈的疼痛和悔恨。他又忆起在元临死后,玄生死寂落泪的双眸,那双深不见底的眸色里藏着的恐怕是痛彻心扉后的心死。
元淮深吸一口气,然而心口的疼痛却愈演愈烈。
“我永远都信你。”
元淮的眼眶无可控制地泛红,却不想让长明看到自己这般失态的神色,只得跨步走到长明身前,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在他的耳畔沉声说道,“你无论是妖是人,都只是我的长明。”
在听到元淮的话后,长明的嘴角缓缓勾起,伸手回抱住元淮,低声应了一声。
郭家已请了道士来,然而郭山仍病色不起,村内又有了两人突发了与郭山同样的病况。
这花了重金请来的道士显然对于村民而言就是个江湖骗子,村里人对这油嘴滑舌的道士都是怒极,将人直接用绳子绑了起来扔进了猪圈囚着。那道士最后哭嚎着说是他自己道行太浅,但他的师父可是位得道高僧,若是将他的师父请来定能解了村内的妖灾。村里人半信半疑,给了这道士纸笔写信,却也没将这倒是给放出来,依旧将人给拘着。
村内人心惶惶,元淮倒也感到忧虑。村间邻里邻往都熟识,元淮也不愿见到村民遭妖物所祸。他也问过长明可有法子让郭山他们病愈,而长明也不知。妖也各修其道,长明修的并非吸人精魂之道,也不知该如何解祸。
“他若敢害你,我便先杀了他。”长明并无元淮的忧虑,他心中只顾着元淮一人。
元淮不知该怎的同长明说,他并非是惧怕那祸人的妖物,只是不想村里的其他人也陷困于此等祸事。长明的情感太过淡薄,或者说专一,他从未同他人说过话,也未与他人接触过。长明便如同此世间至为通透蝉翼如霜的冰雪宣纸,只有元淮在上面落下笔墨,作出世间绝胜的山水墨画。
三井村妖物作乱也好,村民遇害将死也好,长明都并未放在心上半分半毫。
甚至对于长明而言,善恶正邪之分也颇为模糊。只不过各行其道,自有天命。
只要此等祸事并未牵扯到元淮身上,长明便定然不会放半点心思在上面。
元淮眉头微微蹙起,他虽明白长明所想,但自身却无法不去理会村中祸事。
长明的金瞳定定地注视着元淮,目光微些浮动,微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
次日,元淮便发现长明消失了。
一字未留,便就这样突然间不见了。这让元淮焦虑至极,也不知长明到底是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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