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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眉蹙起，“你爸同意了？”
对方无奈苦笑，声音低哑磁性，“不同意，可我报名了。”
苏茗冬：“你怎么突然想下乡了？”
好友家去年被苹反了，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明年开春也能够参加工农兵推荐上大学了，这个时候下乡……
说实话，苏茗冬并不看好。
电话里传来电流声，他听到好友苦涩的叹息，“我只是……不想留遗憾。”
苏茗冬点点头，笑了，“确实，趁着年轻，别留遗憾，不然老了得后悔。”
这话他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好友听，只是内心便得到了些许安慰。
过了年后，便开始了春季的知青下乡。
叶绵整个年都过得很平静，因为住在沈淮家，平时没多少人过来，过年期间也只有她，阿果和沈淮三个人。
沈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海鲜，除夕夜三个人大饱口福，美滋滋地过了这年的最后一天。
为了早点进入生产，众人在初三初四就开始到田地劳动了，等过了宵节，知青们便陆陆续续地下乡了。
苏茗冬是在指挥战士们劳动时看见好友的，他愣了愣，随即轻笑，“你可算来了。”
迎面走来的年轻人面如冠玉端正俊美，身形修长，气质沉稳温和，他穿着白色衬衣，像画里走来的儒雅公子。
苏茗冬轻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裴同志，欢迎。”
裴然清然的眼眸微抬，他唇角微扬，“好久不见。”
*
因为还没安排工作，裴然得以和好友出来闲散聊天。
两人走在水田间，脚下是大马路，两边是水天相映的稻田。
因为是中午休息时间，苏茗冬脱下了军装外套，露出打底的白衬衫，隐隐可见精瘦有力的臂膀，他出声道：“你要是之前听我的，读军校，现在我们说不定就是战友了。”
裴然不置可否，只是抬头望天，眼里闪着一丝忧郁：“我倒是庆幸没有读军校。”
苏茗冬抓住他不让他走，眉头稍挑，“你的表情……有故事？”
裴然颔首，笑了，“谁没点故事。”
随即又淡下来，目光出神地望着天边的深蓝，“我这次下乡，其实是因为她。”
苏茗冬看向好友，蓦然想起他曾经提过的女孩，那时候裴然家人都被扌爪了，裴然爸爸便把他送到好友家中。
那个女孩就是他那时候认识的。
苏茗冬虽然没听过好友说喜欢她，但偶尔联系谈到时，却能听出来他话里的珍重和喜欢。
他之前不懂，现在脑海里浮现起叶绵的脸，他却好像突然懂了那种珍而重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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