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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过后,天色已然快亮了。
这一夜过得虽说不上是九死一生,但是也情况复杂。林冲恐迟则生变,便草草休息之后,就催促大军开拔。
另外一边,种师中率分出去的另外两队兵马也都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却因着林冲这边的及时提醒,所以并没有给大军造成很大的伤害,路上也救了不少的村民。
可林冲越是靠近此行的目的地,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南王反叛定是有备而来,且这次的西南灾情愈演愈烈,其中也少不了南王的手笔。南王身边有毒士。
且毫无人性,视人命为棋子,为草芥。
若单说打仗,想来定然没有武将会恐惧。但是南王一派的手法实在是太过阴损。除了南王现在所在的已经和种师道对上的正面战场,在种师中赈灾的路上也早就遍布了他们的人。
唯一的区别是,在种师道和太平王所在的正面战场,和他们对战的南王手下将领好歹是真刀真枪地军队,而在种师中这边,南王派出来骚扰赈灾队伍的这些人手则各个皆是单独培养的死士。
他们以十几人为一个小队,挑选路边,但是和其他村相隔较远的村子下手。就如同林冲遇到的这次一样,南王人手先是下毒,再以全村老弱妇孺为人质,要挟村民充当炮灰。
有的专门去大些的城镇边缘,煽动无家可归的村民情绪,挑唆他们落草为寇抢劫。烧毁民居抢掠财产,制造更多无家可归的人,如此循环往复。
这些人受过专门的培训。
针对村子的人马,下手迅速且悄无声息。
煽动村民的人,则会专门挑选远离大城镇和官兵驻扎的地区进行劫掠和煽动。
于是,在这短短时日里,西南竟然出现小范围的溃败情况,甚至有两个县城已经被愤怒一腔怒火无处可发的村民攻下,继而,怒火中烧的灾民们在人有心的挑唆之下又紧接着占领了巴州。
加上赵霁前一阵后宫加科举这两个连着的瓜太大太轰动,人传人。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赵霁作为初登基的年轻王爷,从天狗食日之后,如今经历种种,威望已然降到最低。
灾民们不会理解身边一脸狂热地像他们灌输南王天命神授的人背后是被什么样的大手操纵。
听多了,理所当然觉得皇帝昏庸,似乎南王才是正统。
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天天痛骂的皇帝为了安抚他们,派出了一支非杀之师。
而他们天天睡前期望的“明主”南王,才是真正把他们当做棋子,用来制造舆论和朝廷博弈的幕后黑手。
闹灾最严重的是梓州和巴州。
林冲半路又接到调令前往利州。
在迂回饶了一个小圈之后,林冲和他所带人手进了利州城内。
中途没有大面积的交战,除了南王的死士,也很少有百姓死去。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己方人马暗中到了种师中指定的地方。
巴州的灾民和叛军似乎是早就得了消息,忌惮着缓缓朝他们压过来的大军,却见大军在他们警戒线的范围外停下了,之后便是就地扎营,一动不动。
三日后,巴州的叛军首先察觉到了诡异。
叛军之中被趁着夜色派出去刺探朝廷军马的探子一去不复返了。
固然,叛军之中成分很杂,肯定会有人临阵脱逃。
但总不至于所有被派出去的探子都逃了。
这引起了城中人的注意。
立刻就有人把消息上报给了如今正理所当然占了郡府的曹德民处。
这个曹德民说来也是经历丰富。
原本他家境殷实,小时候被家中长辈压着读书。
他实在是坐不住,加上从小性格叛逆又好些拳脚,某次被先生打了之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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