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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冷到刺骨,溅起的水花下落回海面,合着涌动的血潮渐渐平复。
海上又是一片风平浪静。
安室透胸腔内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激烈跳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身体浸泡在了初春的海水里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明明应该是在海水中温度两极分化热到发烫的血液,却仿佛被骤然置于冰窖,逐渐僵冷凝固。
但他的思路很清晰,可能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清晰。
海水的密度差不多是空气的八百三十五倍且难以压缩,作为介质胜于空气,传导力也因此翻了数倍,如果炸/弹是在水下爆炸,那种破坏力不说掀翻游轮,激起数米高的白浪,在游轮边缘冲击出缺口还是可以的。
但是现实并非如此。
所以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在他接住阳太的同一时间,渡边橙将她徒手拆下来的定时炸/弹扔远了,炸/弹在半空中爆炸,几乎没有接触到水面,只有气流激起了一层浪潮。
另一种……也是最糟糕的一种——当他接住阳太的时候,也就是炸/弹爆炸的时候。
安室透找不出这之外的其他可能性,容裹了大脑的理智驱使着他每一分每一秒的思考,距离、加速度、位置、水压、海潮刚才的方向……他浅色的睫毛向下缓慢地滴着腥咸的、带有血味的海水,得出结果后每一寸的前行都像在燃烧生命。
——时间就是生命。
记忆的校园中,被国语老师写在黑板上扑簌簌地落下粉笔灰的文字鲜明到了每一笔,像是从不知何处敲响的警钟,但实质不过是将言语化为推动思考的加速器,催促着行动。
现在,那一行书写优美的文字融入了现实。
然而这种遍布着青涩气息的回忆,此刻却分毫无法令他品味到褪去卧底的身份之后回归自己的美好。海水很冷,虽然天亮了,可水下依旧很暗,也发不了声,他只能模糊地寻找着人影。
但是……
他想找的人在哪里呢?
【这样吧】
大脑中某个画面突然闪过,幽暗的水下乍然间被盛夏错综叠合的茂密树影所替代,一团小小的、模模糊糊的影子一手按在树干上,笑吟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你对我笑一下,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怎么样?】
那是……
安室透恍惚愣了一下,没等他下意识地回忆细想,一只手在水下抓住了他。
不知道是否应该被归类为错觉的……
他好像看到了一双蓝色的、似乎比夜幕还要深邃的眼瞳。
#
——『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
渡边橙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诗。
大概率是来自于陈列在打磨光滑的实木书架上,某本厚厚的、笼罩着午后阳光的外文诗集。
也不是说她从来不看和歌俳句——这一类书在种田山头火的书架上足足占满了两排,渡边橙多少也翻过——而是当她回忆起这一行诗时,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宽敞到有些空的房间内被撩起的厚重帘幕。
那种细丝一般的帘布泛着水一样的光泽,温暖到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书架的缝隙洒在地板上,那些摊开的、印刷了很多或深奥难懂或浪漫婉转的字句的书就那样被主人随意地铺了一地——
那是至今仍存在于她大脑中的记忆碎片所折射出的、无法用以完整追忆往昔的画面。
现在想起这句话……当然也不是因为临死前的走马灯。
也许很久之前她有过这种想法,这一次也能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得偿所愿”,但是……真这么死了的话,会被骂的吧?
渡边橙简直都能想象出来到时候在自己的葬礼上,与谢野晶子会用多少种方式骂自己笨蛋了。
明明晶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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