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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利尼很安静。
从小公主爆发尖锐的痛哭，声嘶力竭抗拒着所有人的靠近，到她很快哭累了，上下起伏小声抽噎。
骑士一直很安静。
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
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无力感，藤蔓似的缠绕住血脉，将心脏割裂切碎成无法拼凑的碎片。
塞利尼麻木地想：原来造成多莉娅一切不开心的源头，竟然是他。
她哭得好伤心。
伤心到他的心也跟着疼痛。
想将世界所有最美好的事物捧到公主面前，祈求她展颜一笑。
要放她自由吗？
黑暗里残忍冷血的野兽，第一次犹豫。
……不，他做不到。
塞利尼冷酷地做下决定。
她就算哭，也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
大王子真的只是单纯路过，他很快就离开维斯卡伦。
也如他所承诺，没有带走多莉娅回王城。
多莉娅没有挽留，她第一次不想留恋依赖哥哥。
小公主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
骑士跟在身后，犹豫片刻缓缓上前询问：“小姐，要去大王子殿下推荐的高塔看看吗？”
四种不同颜色的天空，或许会让小公主心情好一些。
多莉娅不想理他，直白拒绝：“不去。”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回到旅馆。
在多莉娅打算关上房门时，站在门口的骑士忽然开口。
低沉的声音轻到不可闻：“小姐，您讨厌我吗？”
纠结思虑许久。
凶猛野兽在冰原上可以瞬间咬断强大猎物的喉咙，可在娇弱到风吹摇摆的小公主面前，主动询问一句话都要斟酌许久。
唯恐惹得她不喜欢他。
多莉娅皱了下眉。
她心情已经够差了，自家黑皮笨蛋骑士还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还是回答：“当然不讨厌你，不然我早把你赶走了。”
小公主微妙停顿一下，长睫轻垂，遮掩住眸底神色。
她问：“你似乎和我哥哥关系很好，是吗？对了妮妮，我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在哥哥把你送到我身边之前，你在哪里生活？”
塞利尼：“……”
骑士不被允许对公主撒谎。
他只能沉默。
和往常一样沉默，但心里早已紧张到悬起。
多莉娅像是没发现异样，主动自然地略过这个问题。
可没等塞利尼松口气，又听小公主重新问道：“哥哥之前知道你的身份吗？”
“啪！”悬在半空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多莉娅是聪明的。
这一次提问，她只给了骑士两种选择——点头或者摇头。
这样无法撒谎，也不能继续逃避回答。
塞利尼：“……知道。”
他紧紧垂着头，像是等待审判的罪恶囚徒。
后牙用力咬紧腮帮，不敢询问小公主嘴里的“身份”，指的是什么。
她知道他是兽人了吗？
塞利尼绝望，高大壮硕的身体似乎因为紧张而轻颤。
屏住呼吸等待小公主接下来的话。
可多莉娅却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用那双红宝石眸子看着他。
然而这样无声的等待，更让人煎熬。
*
旅馆狭长走廊，光线昏晦不明。
室外的嘈杂吵闹海水退潮般远去，更显得此刻两人之间无比安静。
一切感官被无限放大，塞利尼甚至能听到多莉娅的心跳。
轻巧的，缓慢的。
柔软如花瓣徐徐舒展。
和他胸腔里那颗焦躁紊乱到几乎爆炸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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