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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袁慎犹豫了良久，缓缓抬起头，“孩儿可不做下一任的袁氏宗主。”
“你说什么！？”袁沛满脸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要知道，他平日虽不太管这儿子，但他却是知晓，这孩子自小便以日后成为一名合格的宗主、以荣耀壮大整个胶东袁氏为己任。
他从小学习刻苦，独自赴白鹿山向皇甫大夫求学，钻研“六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为日后能不愧为袁氏宗主的名号。
他自小身体孱弱，但却为了成为合格的袁氏宗主，习武强身。纵使与武师切磋得每日都带新伤，但他却从没有叫过一声苦。
正因为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如此省心，纵使他们夫妻二人从未管教过他，但他却成长的比任何人都优秀。
袁沛回过神，看向站在面前的儿子，低沉着声音，“你说的，可是认真？”
“你若是不当这宗主，也便是舍弃了整个胶东袁氏。”
听着父亲的话，袁慎捏紧了双拳，“是。”
看着眼前的儿子，袁沛竟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年少的自己。但他与儿子不同的是，自己自小便不爱读书，也不想做官，更不想做什么袁氏宗主。
他只想在江湖上当个逍遥自在的游侠，所以便遇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女子。
幸运的是，当时家中有堂兄替自己顶着，所以长辈见阻止不了，也便随他去了。
可遭戾帝屠戮一难，袁家遭受重创，堂兄也因此而亡。在长辈们的再三恳求下，他只能抛下那个女子，为了家族，娶了堂兄的妻子，也就是袁慎的母亲。
要说他与夫人也是一对怨偶，那以后，夫人常年待在佛堂悼念先夫，自己则每日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两个心死之人，皆不能敞开心扉，于是便也将儿子养成了克己复礼，不屑情爱的性子。
可是今日，他这不屑情爱、克己复礼的儿子竟能为那程家女娘完全推翻了从前那个自己。
袁沛目光看向儿子，非但没有太过生气，反倒是竟有了一丝欣慰。
他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儿子，而不是一个整日只知之乎者也，总是克己复礼慎独而行的行尸走肉。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袁慎虽已经准备好承受责骂和一切后果，但心中却仍是忐忑。
“好。”袁沛点点头，“为父现在就去面圣。”
“阿……阿父？”袁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父亲，并没有预期的责骂，若不是父亲对自己冷淡到连责骂都不愿了？
袁沛朝着他淡淡一笑，“你不是说不会娶那何昭君？还说自己心仪之人是程家女娘？那阿父便去找陛下说清楚。”说着，他伸手拍了拍儿子肩膀，“阿父不愿看到阿父的不幸再在你的身上发生……”
袁慎怔怔地目送走出书房的父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父亲会一改先前的态度。
他只知，父亲原来还是在意自己的。
待袁沛正准备上马车，却听身后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我与你一道。”
他猛然转身，见正是自己的夫人。
他竟想不起与她有多久未曾相见了，都在府中，他们却鲜少见面。就算是今年正旦，夫人也以佛堂念经为由婉拒了善见一起吃饭的请求。
袁夫人虽是一袭素衣，却尽显雅致与大气。
袁沛拘谨地坐在辎车中，成亲这么多年，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屈指可数。
“夫人。”沉默了一路，终于在快要到宫门前，袁沛终于开口了。
“我此次觐见圣上，请陛下收回成命，若是陛下龙颜大怒，有可能会牵连袁家……”
“我怎会不知。”袁夫人一脸平淡，“可善见是我的孩儿，我又怎会弃他的终生幸福于不顾。”
“原来……”袁沛垂眸，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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