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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本能，王素华立刻点了点头。
但在下一刻，慕云卿便将大鸡腿直接塞到了自家七妹的碗里。
她扬起音调，“小妹，你还得奶孩子，不光是吃自己这一份，还得算上小磊儿的，多吃点肉，把身体养足了才行。”
傻子在这一刻也能看出来，刚才慕云卿只不过是想戏耍王素华。
王素华脸上红白交加，从刚才的失态中清醒了过来。
而慕云卿又夹起了一块鸡肉，逗狗似的，重新问道：“想不想吃？”
语调和神情都与刚才无异。
这次王素华可不想上当，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转开头，“我们傅家什么都有，用得着吃你们的？”
“原来不想吃啊！”看着她这幅想吃却又拉不下脸来的样子，慕云卿心情异常愉悦，故意发出一声感慨，“这鸡肉腌了好些天，味道可香了，不想吃——还真有点可惜。”
王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和慕云卿的交战中败下阵来，脚上的地像是变成了烧红的铁板，她差点站不稳。
慕云卿依旧笑意盈盈，慢条斯理问道：“那我倒有些纳闷了，在饭点到我们家来，您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呀？”
还未等王素华开口，她又猛地双手一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归还我们家七妹的嫁妆的！”
慕家嫁女的时候，生怕慕允禾在夫家受到亏待，备好的嫁妆异常丰厚，是那点可怜的彩礼的十倍不止。
嫁妆本应是娘家给女儿的在夫家的倚仗，但傅家人不要脸，慕允禾刚进门，就变着法地把嫁妆给搜罗了过去。
慕云卿的视线如刀，像是要把王素华戳得千疮百孔。
“刚才您也说过了，傅家什么都有，应该不至于拿着我七妹的嫁妆填补空缺吧？这要传出去，还不得让天下人戳脊梁骨啊？”
毕竟，只有没用的男人和夫家，才会把主意打到妻子和儿媳的嫁妆上。
王素华没想到，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看这架势，不光要不回小磊儿，还要把那些慕允禾带来的金银珠宝给送回去！
她视线有些慌乱，却依旧嘴硬道：“什么嫁妆，我可记不得了。”
仿佛为了给自己增加些底气，王素华提高了音量，扯着大嗓门嚷嚷，“这都多少年前的破事了，谁还记得你们慕家陪嫁了什么，兴许被允禾自己用了呢？”
好一出贼喊捉贼！
慕云卿眯了眯眼，看着她抵死不认的无赖样子，心中冷笑连连。
二婶余氏在此时抬起头来，与慕云卿对视一眼，做出了个让她别急的手势，将筷子放在碗上，深吸一口气。
“你不知道，那我可记清楚呐！”
“当时是我给我们家小七备的嫁妆，每个东西都亲自清点过，一个都不可能记错。”
掰着手指头，余氏一项一项说给王素华听。
“京师城东的三处宅子，城西的两处庄子，还有城里的三家金铺和两家当铺，郊外还有一百亩田产，房契和地契都是我看着装进箱子里的。”
“那些家具什么的我也不说了，小七的嫁妆里，还有两柄玉如意，青花玉瓷瓶一对，黄金三百两，白银五百两，锦缎和布料各十箱。”
“对了，还有我们家给小七准备的珠宝，金银首饰各十盘，象牙扳指两件，白玉鸳鸯扣一对，寻常金银珠玉耳环十六对，金指环六对……”
说了一长串，余氏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她鄙夷地瞧了王素华一眼，“这么多东西，都被你们家吃了？”
何氏佩服地看着余氏，忍不住悄悄抬起袖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些，原本是该由她这个当母亲的去做。
“咱都是一家人，谁记着不是记呀？”余氏心直口快，一下子洞察了她心中的愧疚和自责，连忙出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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