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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蹲到地上。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一个字都不要听！”
胡建国却第一次对陆南枝不温柔，蹲身她面前，用力拉开她捂住耳朵的手，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南枝，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小天使，可你知道有多少人是生活在地狱么？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混进来。他们的骨灰最后都埋在这儿了。我不是好人，我只是想用死人的东西救活人。我只是开始了，没办法停下。如果你是我，你现在会怎么选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陆南枝不敢看胡建国的眼睛，也不敢看那一个个天残地缺的小鬼，只能将头埋到膝间。肩膀不能抑制的抖着。
“我只是不想看着他死，我们一个飞机来的，我们一个桌子吃过饭。我……”
胡建国伸出胳膊将陆南枝抱进怀里，抱住这个颤抖颤栗的身体，眼睛里泛起心疼的红。
“好，好，他不死，他不死，你别这样。我就安排人送他们离开。”
亚当怒不可遏的嘶吼：“阎罗，你是疯了么！”
胡建国深吸一口气，闭眼，一滴泪落到陆南枝的手背上。
“亚当，放人。出事的话我担着，以后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陆南枝怔怔的看着那一滴泪，心头如被烙铁烙了一下，火烧火燎的疼。仰头看胡建国，他却已经抱起她，起身往外走。
“我送你走。以后，不管再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回头了。”
走出仓库，斜阳夕照，有些刺眼。
陆南枝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一下，却听“砰”的一声。
仓库里响了枪声。
陆南枝心头咯噔一下，胡建国的身体也猛地一僵。
两人跑回仓库，王海被一枪爆头。亚当举起的枪管里，还冒着一缕子弹摩擦枪管后的青烟。
然后，他转头一步一步走到陆南枝面前，将枪塞到她手里，随后双膝一跪，手腕一翻，就将枪口对上了自己的脑门。
双目上扬，大鬼面具下，眼底一片决绝和不悔。
“这个人必须死！不然，死的就是上百上千的弟兄。阎罗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的命令我违抗了，这命便也不能留了。一命抵一命，我愿意。”
陆南枝的双手第一次拿着这东西，原本应该是冰凉的东西，此时却异常烫手。
手指搭在扳机上，只要勾一下，就能杀死一个大鬼，为民除害。这个大鬼的手上，肯定沾满鲜血。
可是为什么，她的手指僵的木头一样，动也不能动。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些罩衣下的鬼真的是鬼么？外面阳光下行走的又都是人么？
眼前忽地一黑，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