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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气。
叶绯近乎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像是黑暗悬崖缝隙之中，生长出的一朵小花。
她将刀朝蔺斯越递过去，像是在和他分享自己喜爱的糖果，愉快地问他，
“阿越，你要来一下吗？”
“好。”
说完，蔺斯越拿出手帕，将叶绯的双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这些时间，叶绯的皮肤被养得白了许多。
衬得她的更加好看。
今天她没有戴那串碍眼的手链。
蔺斯越抓起叶绯的左手，在她手腕处，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像是虔诚的信徒，亲吻信仰的神明，不带一丝情欲。
“阿绯，都过去了。”他说。
下一刻，他一刀刺进已经毫无气息的李长福身体里。
鲜血溅了一身。
*
蔺斯光被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哥因为刺杀督长，被逮捕并处以死刑。
他的妈妈一边说着不可能，一边抱着他哭个不停，哭到最后，眼泪都流干了。
最后，他妈妈让他尽快和叶绯结婚。
因为，他哥进去前，给他妈妈发了一条消息。
他哥说，希望自己能帮他照顾叶绯，给叶绯幸福。
他觉得一切都好荒谬。
他结婚那天，一直拒绝和他联系的李妄年也来了。
好歹是多年兄弟，尽管现在两人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他还是来了。
他向李妄年求证心中的疑惑。
那一天，他的眼睛被蒙住，通过耳朵，可以听出很多信息。
但还是有很多疑惑。
李妄年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包括两年前他去那个村子的真正目的。
包括叶绯和蔺斯越联手设计的不要命的复仇计划。
也包括，他哥哥用两年前的一次救命之恩，来求情，让他和督长夫人放过叶绯。
而他哥哥，作为唯一的指使，被逮捕入狱。
知道一切后，蔺斯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绯。
所以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逃了。
当着众宾客的面，新郎一个人逃婚了。
穿着新婚礼服，没带一张现金，没去自己或者家里的任何一处房产。
没有目的地，在街上乱晃。
最后，他停在了一家孤儿院门口。
他看见孤儿院护工看顾不到的地方，一个小女孩被其他孩子欺负，被抢走了玩具，推倒在地上，摔的头破血流，一个人躲在墙角默默地哭。
原来，小时候，叶思菲过得是这样的生活。
那叶绯呢？她小时候，是不是更惨，更苦？
所以，自己对她的那么一点点善意，就能够让她记那么久，那么久。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他和叶绯一起长大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会很幸福，很美好？
想到叶绯在婚礼上，朝自己笑着说“我愿意”时，那样美好纯洁的模样，蔺斯光忽然忽然感觉眼眶一热。
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
滚烫的，有些滑。
顺着脸颊，落到了心口上。
他转身，朝着举行婚礼的那座酒店，疯狂地跑了回去。